宋吉祥又三天未见方元,电话信息过去,对方也多有敷衍。即便粗神经如宋吉祥,也会暗自不解,见面与不见,方元对自己的态度太过迥然。
两人见面时,即便方元不甚热络,但对宋吉祥奉上的热情却是照单全收,时不时还狐狸似的挑逗,意欲将他往床上带。可两人分开后,方元对待宋吉祥的态度实在算不上好,电话三五通才接一通,信息也多是一两个字打发,更多的时候是杳无音信。
忽冷忽热,若即若离,宋吉祥此时受着爱情的苦。他心烦的时候就撸大头,最近大头发量堪忧,筒子楼中两只小母狗见到它都要躲着走。
大头低呜几声,以示警告,可宋吉祥心中装着一只狐狸,对狗子置之不理:“走大头,我带你故地重游,回你老家看看。”
他打算打破三日冰坚,顺带质问一下方元,岂有此理?
宋吉祥很奢侈的打了车,前几天他刚刚发了工资,王启辰屁颠屁颠给他送到办公室中的时候,他看着那沓子大票心口砰砰直蹦,蹲了五六年街边子的宋吉祥,啥时候想过自己也能按月领到工资,而且还他妈的这么多!
他压着手没去接,好不容易调整出不屑目光,缓着声音说了句“放那吧”,成功的装了一把B。事后他迫不及待的给方元发信息,颇为豪气的打算安排他街溜子请客一条龙服务,吃饭喝酒、泡澡唱K。
大约隔了一个世纪,方元的回复姗姗来迟:“这些做完做什么?做A吗?”
宋吉祥当时正在试吃超市新品,黄瓜味的爆米花喷了曾帆一脸。
“真他妈难吃,不许进场。”宋吉祥抹了一把嘴说道。
靠在方元寝室楼下的歪脖子树上,宋吉祥猜测:“难道又是在生气我不同意那啥?”
急色的方元让他颇为苦恼,自己不是不想配合,血气方刚的年纪,每日早晚都是最难熬的时候。可别人恋爱有暧昧心动,有情*暗涌,有电影院碰碰小手的心潮澎湃,有互道分别时的忸怩拉扯,为何到了他这里,就要跳过一切直接上床?我不!
另外,三月之期未到,事关自身安危,他可不想今后都躺在那里痛得嗷嗷直叫,因而宋吉祥下了决心,就算天天鼻血不止也不会妥协。
刚刚给方元发了信息,如今快半个小时过去,也未见人影,宋吉祥倒是不急,就是已经成为家犬的大头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没有做街头大哥时那么抗冻了。
宋吉祥踢踢脚边的大头:“用我抱你吗?我抱你也行,但今晚我如果上厕所不小心踩到你的时候,你不许骂我。”
刚想弯腰抱起大头,眼角余光便见深暗的楼门走出一人,那人从暗处而来,看不清面目,只觉得身量挺拔,秀木修竹一般,自带风骨。他穿过明暗的交界,甫一在阳光下露面,就诠释了何为明媚,肤色白得扎眼,却无半分病态,神色疏离中带着几分傲然,推动眼镜的姿态与身后的旧楼实不协调,像是刚从高台而下的贵人却错入了时空,似是每一个抬手投足都是对这个落魄之地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