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书房出来以后,薛恨又要面临贺父的“审问”。
不过这位贺家掌权者上有贺老爷子压着,下有贺母劝着,对着薛恨也不多做为难。只是交代薛恨要管好自己,不要做出什么对不起贺钦,对不起贺家的事——毕竟薛恨长着一张看着就不怎么安分的脸。
薛恨低着脑袋答应,贺钦就站在一边注视着薛恨。
贺母走到薛恨身边,手里递出了一个镯子:“这个镯子不挑性别的,你拿着,如果实在不喜欢,就放在家里保管好。”
薛恨定定看着这个镯子——刚才在老爷子那里得了一个玉佩,怎么也拒绝不了,多说一个“不”字,老爷子都要瞪自己,后来还是贺钦亲手为他挂在脖子上的。
现在薛恨冲着这个镯子也没辙,只能硬着头皮道谢:“谢谢,谢谢阿姨。”
“该改口了。”贺钦将镯子接过来,为薛恨戴在了手上。薛恨咬唇,那声称呼卡在他嗓子眼里,怎么也觉得不好叫出来——贺老爷子的爷爷还好,可是这爸爸妈妈对于薛恨来说,是渴望了一整个童年都没有盼到的东西。
贺母像是知道薛恨的挣扎似的,她伸手轻轻揉了揉薛恨的脑袋,带着打心里传出来的温柔:“现在不想叫也没关系,你只要记住,你以后不仅和贺钦有了小家庭,而且还有了贺家这个大家庭。”
薛恨的嘴唇颤了颤,眼里闪过的水光被他硬生生憋了回去:“谢...谢谢...谢谢妈妈......”
贺母有些动容。她第一次听见关于薛恨的身世,还是从贺老爷子口中,当时自己的丈夫第一时间就找人去查了查。一怕贺钦当时编造薛恨的家世以博心疼,二是怕这个出身是薛恨自己扯的慌。
贺家高门,贺钦喜欢男人又是个大事,这让他们不得不谨慎一些。可这一查,倒是让贺母对薛恨心里最后一点怪罪都没了。她本来就对贺钦喜欢的人不甚感激,现在知道薛恨背后吃过的苦受过的难,心里不仅不怨,反倒是多了几分设身处地的理解——
被贺钦这样坚定的选择着虽然是件好事,但对薛恨来说,心里应该也是极其惶恐的。
贺母忍不住伸手,给了薛恨一个虚虚柔柔的拥抱:“好孩子,要和贺钦好好的。”
薛恨点头,一边的贺父冷不防出声:“不收礼就不改口?”
薛恨想了想,试探性地叫了一声:“父,父亲?”
贺母忍俊不禁:“贺钦是小时候被我们带歪了,其实我们更希望你们叫爸爸妈妈的,亲切点。”
薛恨看贺父,他的脸色果然还是很臭。于是薛恨咬了咬嘴唇,冲着贺父鞠了个躬:“老爸好!”
贺钦偏头忍笑,贺父脸色诡异:“我很老吗!”
“......”不是要亲切点?这老丈人为什么这么难伺候?不愧是贺钦的亲爹!
几经周折,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
贺家的管家传了晚饭,又去把午睡的老爷子叫醒,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薛恨坐在贺钦的身边,有些局促地只夹面前的菜。
贺钦倒是旁若无人地给薛恨夹,每一筷子都是薛恨爱吃的。
贺家三个长辈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倒也没有说什么。
饭后一家人坐在一起聊天,贺老爷子率先开口:“老二的婚礼快办了吧?”
听到这个人,贺父和贺钦的脸色都有些沉——他们父子俩都知道贺定做的事,却没敢跟老爷子说,担心把他老人家又气进医院里。
“快了。”贺父回答道,语气倒是很平淡。贺老爷子点了点头:“嗯,那老幺的婚礼就定在春末吧,怎么样?”
贺老爷子问这话的时候,目光看向的是贺钦和薛恨的方向。
贺钦点头:“可以,但我和薛恨工作都很忙,蜜月可能要推到七月份。”
原本出神的薛恨听到自己的名字后抬起头来,发现众人都在看着自己:“......”
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