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得到。”
忽幽冷三个字,从裘原尸体旁的陆桉口中道出。
张巧儿一怔,“师叔,你……说什么?”
男人垂眸盯着裘原脖颈间的匕首,神色复杂道:“苏长笙,做得到。”
他完全有能力,杀死一个武功比自己强几倍的裘原。
洛萤觉得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
“飞凰步,”陆桉声音低沉,“这是谷主自创独门轻功,能够瞬移数十里甚至上百里,乃轻功中登封绝顶之技,而今日在那演武场上,他击败飞剑阁安裕时使用的轻功,就是飞凰步。”
“若是运用飞凰步瞬移到裘儿身后,完全能够在人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杀死他。”
陆桉侧目看向窗户,说话之际,窗外冷风吹进屋中,将屋内烛火吹的摇曳,墙壁上那些人影也跟随着这摇晃的烛光闪烁。
男人眼瞳染上几分暗色,目光冷峻严肃地盯着窗台。
沉默的氛围在几人间仿若轻烟般弥漫开来,有些压抑,有些沉重。
张巧儿蹙眉,微微启唇想要再说些什么,打破这一室的压抑感,然而还未来得及出声,她旁边陆桉便忽然转身抽出腰间长剑,另一只手一把推开了一侧的王洋!
刹那间!
从窗外猛然间袭来的刀风就这样与男人的刀刃相撞,发出一声极为清脆的碰撞声响!
这变故令屋中人一惊,随即立刻进入戒备状态。
张巧儿杏目圆瞪,面色震惊,而被推开的王洋整个人似乎都吓懵了,那张脸上苍白无比,唇瓣毫无血色,哆哆嗦嗦。
“这、这这……”男人颤抖着开口,双目惊恐万分地盯着凭空出现在了那窗台边的一名白衣男子。
只见着那来者站在窗外的青瓦片上,一手握剑,一手拿鞘,身姿修长,白衣蹁跹,金黄色的剑穗在风中微微晃动,一眼看去,似乎整个人周身都弥漫着一股冰冷肃杀的气息。
陆桉眉头紧锁,声音低沉询问:“阁下是谁?为何突然出手伤人?”
窗外青年却唇角微勾,轻笑一声,反问道:“落霞谷右师大人,我想知道,在落霞谷陷害同门,为虎作伥,该受何种刑罚?”
随着来者的话音落下,陆桉好似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顿时瞪大眼睛!
“你、你——”他惊诧不已,手中警戒的长剑也隐隐有放下的趋势。
熟悉的语调,熟悉的声音……这分明就是谷主苏黎!
谷主大人为何会忽然出现在这里,且,竟是亲自对一个杂役弟子动手?!
虽心中疑虑万千,但觉察到苏黎没有挑明身份的意思,陆桉便也没有立刻叫出对方的名字。
苏黎此次现身,确实未有遮掩之意。
毕竟陆桉向来聪明,自己也不必多加暗示。
“还望右师大人能够回答一下我的问题。”苏黎眯着眼又笑了笑。
听罢,陆桉沉声道:“陷害同门,为虎作伥,若为落霞谷弟子,当断手脚,驱逐出谷。”
苏黎满意地点点头:“即是如此,你就不该保身后那杂役。”
陆桉以为是今日白天之事被苏黎知晓后大发雷霆,便立刻解释道:“这位……阁下,我已然训诫过他,命他回谷之后,就立刻离开。”
“但是你的警告训诫似乎并不管用。”苏黎道:“你不如亲自问问,那王洋今晚上,又帮着你的好徒弟,做了些什么事情?”
陆桉微怔,他垂眸看着地上裘原的尸体,对于大徒弟的死,男人心中又气又急,但既然惊动了苏黎,谷主来亲自发问,想来其中必定不简单。
“王洋。”陆桉沉声开口,回眸看向那瑟缩在角落里,面色苍白无比的男人,直接问道:“你跟我,说实话,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强大的威压气场仿佛千斤鼎一样死死地压在了王洋的身上,刚才一招剑风已经吓破了他的胆子,他浑身颤抖,感受到那些砸在自己身上的视线,顿时更为惊恐地说道:“我、我……我不知道啊……”
然而那心虚的神情和害怕的模样已然暴露了所有。
苏黎盯着这家伙,顿时觉得好笑。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王洋应当是属于那种单纯的反派。
有着作恶的心和胆子,却没有作恶以后被揭穿时不动如山的心理素质。
典型的欺软怕硬,一旦真遇上硬茬儿,就会立刻害怕的手足无措,一逼问,一恐吓,就稀里糊涂一骨碌的全部由表情交代出来了。
男人颤巍巍地说完话,不待苏黎动手,那边陆桉已然一剑狠狠插进了他脸颊边的墙壁之中!
“说实话!”陆桉冷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