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新生

破看到了珊瑚和悠悠,先是怔了一下,随后抿了抿唇,走到了珊瑚和悠悠面前。

悠悠高兴地扑进了破的怀里,随后捂着鼻子放开手:“父亲,臭!”

被自家幼崽这么说,破脸上难得显出一丝羞赧:“我、我好久没洗澡了。”

珊瑚本来有些伤感,被这样一打岔那种尴尬感反而少了很多,抿了抿唇,鼓起勇气小声开口道:“先回去洗个澡?”

“我要和部落一起……”

珊瑚的勇气消失,下意识低下头:“那我就不……”

“破!”

破迟疑了一下,回头看向了其他的同伴。

那些兽人或多或少都知道破的事情,顿时抬头假装看天。

刚才喊破的激装模作样地歪了歪头,大声对身边的兽人道:“什么?你说给我们的帐篷不够用,刚好多了一个人?”

白光部落来接待的宁刚想说“住的不是帐篷是房子而且数量绝对够”,就被激一把捂住了嘴。

其他兽人纷纷附和:“我腰疼,今晚必须睡帐篷。”

“我尾巴掉毛,不睡帐篷很难受。”

乱哄哄地闹了半天,兽人们簇拥着被堵住嘴的宁走开,只对破喊了一句:“破,你自己想办法吧!”

破闭上了嘴,转过脸来看着珊瑚,略显尴尬地动了动嘴:“我……可以打扰一下吗?”

珊瑚眨眨眼,目光从那些不认识却偷偷给他比手势的兽人身上收回,内心淌过暖流,很快露出了笑容:“当然,悠悠这段时间一直在念叨你。”

悠悠听到自己的名字,好奇地抬起头:“亚父?”

珊瑚揉了揉他的脑袋。

破下意识道:“悠悠有乖乖听话吗?”

“有点调皮,不过这个年纪也没办法……”

幼崽的话题一下子成为了两个人的共通切入点,珊瑚从悠悠这段时间的表现聊到了以前,破也时不时补充一点——他其实同样不记得自己落海之前的悠悠,所以珊瑚提到的很多事情对他来说都很新奇。

悠悠被父亲和亚父牵着,本来很快乐,直到听到两人的话题变成了自己犯过的错和糗事,笑容开始慢慢消失。

……

安排好那些兽人之后,白义和辰回到竹岛,还没进门就看到旁边的石头凳子上坐着黑长发的美人。

黑岩捧着一个竹杯,慢慢啜饮,抬起头来笑道:“这个羊奶茶挺好喝的。”

辰挑了挑眉:“不是让你去找云贝么?”

“找到了,把我赶出来了。”黑岩放下竹杯,遗憾地道,“你怎么都没告诉我云贝怀孕了?我提前准备点礼物就好了。”

辰撇撇嘴:“你就算带礼物过去,云贝也会把你赶出来的。”

“你说得对。”黑岩笑吟吟地道,“我听说这里是你和义住的地方,所以过来等你们。”

辰道:“等我们干什么?”

黑岩静静地看着他:“或许是因为我不知道我该住在哪里?”

白义:“……”

坏了,他就说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

之前几个岛神上岛的时候都有各自的去处,加上白义也不清楚岛神的标准,所以同样也没有给黑岩岛神安排过住处。

辰没好气地道:“你还住你的帐篷不就行了?”

“我要调整一下我的躯体结构,达成可以方便替换的状态。”黑岩笑了起来,“明天还得让那些兽人把他们的东西都带走。”

白义敏锐地体会到这句话的意思:“您不打算带兽人们了?”

“可能还是要带,但是带几个就够了。”黑岩估算了一下,“按照辰现在给我提供的生命力的量,后面狙杀纳塔的时候我自己就可以,兽人们不需要冒险,只要在前往外海的时候帮我丢一下石头包就好。”

“那这些兽人怎么办?”

“送他们回原来的部落吧。”黑岩顿了顿,“有些原来的部落已经不在了、或者不想回去的,就拜托你们收留了。”

白义点点头。

随后黑岩展颜一笑,“那么,我住哪里?和你们一起住?”

辰当然不同意:“随便哪都行,自己睡去,不行去和白沙一起睡。”

黑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白沙也在啊……那我去看看他,希望他能高兴看到我。”

辰撇嘴:“你要是不把他叫醒,他会更高兴。”

黑岩微微一

笑,显然并没有这种打算。

看着黑岩离开的背影,白义问:“黑岩真的会去找白沙?”

“你应该看得出来,黑岩的责任感比较强。”辰轻哼一声,“他觉得他应该管教我们这些弟弟,所以云贝石崖欺负人他会管,白沙犯懒他也会管。等着瞧吧,明天就能看到白沙蔫了吧唧地出现了。”

连着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白义本以为自己会倒头就睡,结果在兽皮大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久都没睡着。

一双手忽然覆盖到了他的眼眸上:“睡不着?”

白义先是一惊,感受到辰的温度又舒缓下来。他有些不好意思:“吵到你了?”

“我本来就不需要睡觉。”辰道,“有压力?”

白义怔了一下,旋即揉了揉脸:“被你看出来了?”

“当然。”辰声音在夜色中有些低沉,“因为黑岩和纳塔的事情,觉得有责任做些什么,害怕现在做的还不够,但是又不知道自己可以加快做什么,是不是?”

白义没想到辰看得这么准,哑口无言了好一会才道:“我有那么容易看穿吗?”

辰轻笑了一声,才道:“因为我以前一直有这些感觉。”

白义一怔。

“但是没有必要,做好当前的事情就够了。”辰低声道,“你擅长什么就做什么,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未来千变万化,就算我们做了很多,也不一定派的上用场。”

白义小声反驳:“但也许就因为我们少做了一点什么,就导致有些事情来不及了呢?”

辰松开手,揉了揉白义的脑袋:“只要做好我们能做的事情,就不会。也许因为你太想要做些什么,反而错过了什么呢?”

“欲速则不达?”

辰笑了:“你总是会说很多我听不懂、但觉得很贴切的话。”

白义忍不住也笑了起来:“这是我们那边的语言。”

“欲速则不达。”辰重复了一遍,凝视着白义,“保护父亲和世界是我的责任,你做好你想做的事情就好。”

白义望着辰碧绿如同湖水的眼眸,心弦好像被什么拨弄了一下:“那我来保护你。”

辰唇角弯起,并没有因为白义这句有些大言不惭的话语而觉得好

笑,反而笃定而信任地点点头:“那我就拜托你了。”

白义眨眨眼,莫名觉得有些害羞,重新躺了下来,把脸埋在兽皮里:“该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