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指控,让气氛陡然降到一个隐隐有些窒息的沉寂里。
一直乖顺温和的人,好像一不小心,露出了一点真正的爪牙。
那双浅得能将所有开心情绪表露出来的眸子,此刻静得竟让人生出一种,这汪干净清透的浅溪,其实深不见底的错觉。
巫年视线一垂,纤长的眼睫颤动,目光落在程所期按住莫工的那只手上。
平缓地语气里多了一点让人觉得自己罪大恶极的委屈:
“你说过,你会等我的。”
他并不是那只被丢弃了,就找不到程所期的小流浪狗。
只要是他想要的东西,哪怕翻山下海,总有办法得到的。
如果得不到,那就是他还不够努力……
蹲在程所期面前的串达也像是听懂了一样,冲程所期嗷了一声。
“……”
程所期自小在海外长大,身边也见过不少奔放大胆的爱情。
他们敢于在聚会上当众接吻,会将另一半介绍给所有人,甜蜜得好像这辈子只有彼此了。
可等上三个星期,一个月,这样的剧情还会在聚会上重演。
但那时,往往站在他们身边的另一半,已经不是上一次那个人了。
用莫工的话来说:“像我们这种人连真正的自由都没有,还想得到爱情这种东西,别开玩笑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情我愿约上一炮,玩玩就得了,哪有那么多真情实感,要是哪天死在哪个角落,也不至于执念未消,成个厉鬼出来祸害人。”
莫工并不是悲观的人,而是看了太多生离死别,好像一下就看透了。
程所期还记得他说出这番话时,手里无意识地摸着脖子上挂着的十字架吊坠。
不知道是谁送的,从没见他解下来过。
不过他说的话,程所期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因为他一直觉得自己的人生里,并不会出现任何一个计划以外的人。
巫年,在他的规划以外,却是当下可以抓住并利用的人。
“抱歉,我……”他就是这样,一旦形势不对,脑子里分析出来的所有计策,受益那一方,永远只有他自己。
程所期拉过莫工的手搭在自己肩上:“我救人心切,没来得及通知你。”
莫工配合的装出一副腿软虚弱样:“小兄弟,不好意思啊,程程这也是担心我,你是不知道啊,他要是晚来一步,我和齐老师就让人焯水剥皮了。”
程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