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卫渚赟的一番真情流露的哭诉过后,离渊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你个蠢材,你自己几斤几两你不知道吗?就你这脑子,文不成武不就的,你拿什么去和太子斗?
左不过就是平白给人送话柄去罢了。你干的这些蠢事都要朕与你母妃来替你擦屁股,替你摆平。
朕与你母妃能护得了你多久?等我们撒手人寰时,你可能落得个好啊?”
离渊帝说话的语气仍然带着责备之意,但话里头的怒火已不知不觉淡了许多。
言语之间,甚至还能细品出一些他身为父亲的拳拳爱子苦心。
跪在地上的卫渚赟卸下了一口气,哭意也有所止住。
卫渚赟抽抽涕涕地抬起头,泪眼汪汪地望着离渊帝,愧疚难当地向他磕着头。
“父皇教训得是,儿臣也是一时被气愤冲昏了头脑,思虑不周,眼界受限。
连累父皇母妃为儿臣操心受累,是儿臣不孝,儿臣知错了,求父皇宽恕!”
眼瞅他一个接着一个的磕着头,就跟不知道疼似的,离渊帝的心里多多少少终归是有些不是滋味。
“行了别磕了,朕总归是心疼你的。太子虽也是朕的血脉,到底是与朕心有芥蒂,不甚亲厚。
朕明里暗里偏向你多少回,你心里当有数。只是朕不得不警告你,太子你日后是万万再招惹不得了。
否则,朕也不知还能保你到几时咯。你母妃也不过是个妇道人家,手又如何能伸到前朝去?
不用朕说你心里应该也清楚明白,太子若是想弹劾你,就照你给他留的那些个把柄,简直是易如反掌,你根本无从辩驳。”
离渊帝忿忿地甩了甩一侧宽大的衣袖,冷着眉眼没好气地说道。
“是,儿臣明白,儿臣也明白父皇的苦心。”
卫渚赟委屈巴巴地应承着。
“父皇放心,今日过后,儿臣一定以此为戒,再不会惹人与太子为难,行此等蠢事让父皇为难。”
“嗯,既然如此那你便回府中好好反省吧,这段日子也不要往你母妃宫中跑了。”
离渊帝抿了抿唇,眉眼间的沟壑也渐渐平复,象征性地点了几句。
卫渚赟自然无有不应,而且说实在的,离渊帝这话委实算不上是多么严重的惩处。
连个限制的日期都没有,可见离渊帝都没怎么放在心上。
卫渚赟心里卸下一口气,想笑,但是又不好在离渊帝面前表现得太过张扬跋扈。
毕竟他在离渊帝面前从来都是乖顺娇纵的性子,却不阴诡狠毒。
方才卫渚赟是真担心离渊帝会大动肝火,对他严加惩罚。
所以他的紧张与害怕都是真的,磕的头也都很实,额头已经破皮见红。
离渊帝瞧了有些许心疼不忍,他朝着卫渚赟缓缓招了招手,“过来。”
卫渚赟立刻跪着挪动膝盖,一路挪到离渊帝的跟前。
离渊帝看着他这笨拙实诚的动作,没好气地笑了笑,笑骂道:“这般跪过来,也不嫌疼?”
卫渚赟憨憨地笑了起来,他摇了摇头,眼中泪痕还未干,看上去更显真挚。
他对离渊帝含着笑感激涕零地说道:“儿臣做错了事情,父皇还肯亲近儿臣,让儿臣怎样儿臣都不觉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