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奚也知道覃鸢说的话没错,卫澜霆若是不肯低头,强按他喝水也是无用,只怕还会适得其反。
他在心中挣扎了一番,末了还是松了口:“既是如此,皇兄明日就进离朝皇宫,商量你的婚事。”
覃鸢随即展颜一笑,从位子上起身朝着覃奚敛衽施礼,“鸢儿谢过皇兄,有劳皇兄费神了。”
清渊殿
自从得知覃鸢千挑万选,最后选的夫婿居然是那个不成器的宴清时,容清越气得将手旁的杯盏瓷器统统砸了个精光。
卫渚赟自然也是不乐见其成的,宴清可是坚定站在卫澜霆那边的人。
他娶覃鸢,和卫澜霆娶覃鸢几乎没差。
从前容清越与卫渚赟也压根看不上宴清这号人,一小喽啰而已,根本不放在心上,更不曾示好拉拢过。
“母妃,若是宴清当真娶了覃国公主,岂不是令太子一党如虎添翼?眼下形势对我们而言大大不利,这可如何是好?”
卫渚赟没什么主见,只好寄希望于他母妃能替他拿个主意。
容清越将身子靠在铺着雪白狐皮的贵妃榻上,染着鲜红蔻丹的手指轻轻沿着杯沿一圈圈地摩挲着。
“本宫原还指望着能利用这覃国公主离间卫澜霆与江无虞,使其二人离心。
没想到卫澜霆居然想了个如此缺德的法子,让与他交好的宴清去娶覃鸢,好歹都让他一人给占了去。
这覃鸢也是个没骨气的,拗不过卫澜霆也就罢了,卫澜霆让她嫁谁她还真嫁谁。
这嫁卫澜霆与嫁宴清,威仪派头差得可不是一点半点,堂堂一国公主断不会连这点都不明白,竟忍得下这口气?”
容清越一边说着,一边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鬓角,她是真的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
哪怕不能成为卫澜霆的正妻做太子妃,委屈一些做个太子侧妃,将来便是离朝的皇妃乃至皇贵妃,哪里不比嫁给宴清来得值当?
她现在是越来越弄不明白这些小辈的心思了,竟然会去做这种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蠢事。
一个个的,全都不按照她意料中的那样去走,真是令她头疼不已。
卫渚赟又道:“之前宫里宫外总是传宴清对堂弟倾慕不已,青眼有加,怎么…突然就转性了呢?”
他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之前的宴清可是恨不得非容熙不要的。
容清越听到这里就更来气了,不屑地冷嗤了一声。
“你那个堂弟也是个不顶用的,昔日本宫就是看上了他骨子里那股狠辣不服输,想往上爬的劲。
可他到了离朝也没见他帮上本宫些什么,往后只怕就更指望不上了。无能便无能吧,原以为他总能善用自己的那几分姿色,结果呢?
争不过江无虞,输了卫澜霆的心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连个废柴宴清都拴不住,真是无用!算本宫看走眼了。”
容清越心中暗恨,越说脸上的表情就越显狰狞,就连脸上的精致妆容都遮不住她流露出来的阴狠之色。
卫渚赟赶忙低下头,急急说道:“母妃息怒!切莫气坏了身子。”
容清越闻声将目光挪到了一旁的卫渚赟身上,顿觉胸口都气得隐隐作痛了起来。
她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容熙指望不上也就罢了,你可是本宫的唯一的儿子,竟也如此庸碌无能!
你若能有卫澜霆一半的聪明才智,本宫何至于为了你这蠢货日日愁夜夜愁,愁得华发早生?”
卫渚赟:“……”
反正他挨骂也早已挨习惯了,总要让她骂得过瘾,将火撒出去才能气顺。
卫渚赟一撩衣摆,直挺挺地跪了下去,“都是儿臣无能,劳烦母妃费心伤神,是儿臣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