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澜霆这次倒是没有皱眉,他只是觉得宴清似乎有做出改变。
虽然他心里最喜欢的还是容熙,却没有从前那般执着到非他不可的地步了。
只要不是执迷不悟,就还有救。
“太子哥哥不必担心,我的酒没白喝,觉也没白睡,我已经想明白了。
这世间适合我的也许会有很多很多人,可宴清最想要的人还是他。不过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十常八九。
即便贵为九五之尊,也不是所有想要的人和事物都能得到,更何况是我呢?”
不待卫澜霆说话,宴清便慢慢悠悠地晃悠着腿,神色淡淡地说着。
宴清的神色不悲也不喜,看上去的确是比以前成熟稳重了不少。
可卫澜霆能明显感觉到他的情绪低沉,只不过是他终于学会了掩饰内收,没有表露出来而已。
卫澜霆不禁联想到了他自己与江无虞之间的感情,以己度人一下也就自然能体会到宴清此时的心境了。
连他自己都是上一世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才认清容熙的真面目,况且是涉世不深的宴清呢?
责怪和训斥的话在此刻就统统都说不出口了,卫澜霆只能幽幽地叹了口气。
伸手轻轻拍了拍宴清的右肩,同他语重心长地说着自己作为过来人的切身经验。
“你已及冠,所以孤尊重你的眼光,不予置评。只是有一条你定要铭记于心:爱人应当先爱己。只有彼此有情,那情才算是情。
否则,你对他的情便成了见血封喉的穿肠毒药。毒人不行,毒己一击即中。”
宴清听完便陷入了良久的沉默,好一会儿,他才望着卫澜霆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太子哥哥。”
“明白归明白,能不能做到可就又是另一回事了。你生性太过单纯又不擅谋虑,孤是怕你会把自己给搭进去。
所以那时才会处处阻拦你与容熙来往,只可惜该来的怎么躲也躲不掉,或许是冥冥之中注定你会与容熙有所纠缠吧。”
褪去太子身份的荣耀加持,敛去周身的凛冽气势,就这么心平气和地同宴清沉下心静静聊着天。
此时的卫澜霆似乎真的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忧心幼弟的兄长。
卫澜霆收了身份,宴清也不由自主对他多生出了几分信任与依赖,愿意将他当做兄长来倚靠。
“放心吧太子哥哥,宴清长大了,不是那个啥也不懂的小屁孩了,心中有数的。
若是我真落得一个凄凉的下场,那想必也是我早有准备心甘情愿的。
太子哥哥已帮了我许多,剩下的路且看我能不能自己走好吧。相信我,就浅浅的期待一下呗?”
宴清冲卫澜霆顽皮地挑了挑眉,像孩子般笑嘻嘻地说着。
按理来说,宴清现在如此懂事,卫澜霆应当是要感到十分欣慰才对,可卫澜霆却没办法全然为他开心起来。
似乎总有一块大石压着,让他喜也让他忧,喜忧参半。
“行不行啊太子哥哥,莫非我说了这么大一箩筐,你还是对我没信心?”
见卫澜霆迟迟没有吱声,宴清不满地皱起了眉头,用胳膊肘轻轻捣了捣卫澜霆,非要缠着让他表态。
卫澜霆这才嘴角噙着一抹浅淡的笑容,朝他缓缓颔首。
“孤相信你,只是…你太重感情了。若遇到要紧事拿不准主意的,定要告诉孤,孤自会出手帮你解决,切莫逞能。”
宴清乖顺地点点头,脸上的笑容更是瞧得真真的,“昂,那宴清就先谢过太子哥哥了。”
“对了,你觉得那覃国的九公主如何呀?”
聊完容熙,卫澜霆便问起了宴清对覃鸢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