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无虞并不是存心翻卫澜霆的旧账与容熙争风吃醋什么的,只是的确是这个理。
“我非是翻旧账寻你难堪,只是情之一字本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宴清的感情咱们这些局外人还是不要多加干涉了。
待覃鸢到了,让他二人多些相处与了解。能撮合成最好,若是宴清实在不喜覃鸢不愿娶她,那此事便就此作罢!”
知错就改的卫澜霆点了点头,反思道:“虞儿言之有理,此事是孤思想有偏,是孤的不是。”
能让当朝太子反思已过这般乖顺的,恐怕这天下也就他江无虞有这个能耐了。
此时江无虞正慵懒地倚着桌案,单手撑着光洁玉润的下巴,看上去似乎听得颇为认真的模样。
待到卫澜霆默不作声时,他才缓缓开口:“无虞也是不想殿下与宴清真的离心。
毕竟若是殿下不顾他的意愿逼他娶妻,难免会对殿下心生怨怼,不值当。”
听完,卫澜霆不禁流露出了几分动容的神色。
难为无虞这般替他着想,为他思虑。
然而这份感动还没有持续多久,江无虞就亲口碎了个稀巴烂。
只见江无虞脸上的笑容一时有些灿烂过了头,耸了耸肩,笑嘻嘻地补刀。
“毕竟咱太子殿下可是出了名的脾气差,喜怒无常阴晴不定。除了宴清与您亲近一些,只怕这天下再没有几个人有这狗胆咯!”
江无虞这语气,正话反说反话正说,反正听在卫澜霆的耳朵里怎么感觉越听越别扭?
卫澜霆越听越气,因为这根本不像是什么好话,这是无虞在变着法儿的损他呢!
他没好气地在江无虞脑袋上来了个大力的脑瓜崩,不怒反笑。
“谁说旁人没有这个狗胆的?孤面前不就恰好坐了一个生有这副狗胆的人?
还敢当着孤的面编排孤,何止是有狗胆?简直是狗胆包天!”
卫澜霆心里那个气啊,就差恨不得一把将那编排他的罪魁祸首抓在怀里倒立,狠狠地抽他屁股才能解气。
幸好江无虞撒腿溜得飞快,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他最是精通了。
在卫澜霆还没有抓住他的时候,就已经一下子窜出去了老远。
“殿下是不是玩不起?无虞所言可句句属实,话糙理不糙,殿下还想公报私仇怎的?”
江无虞自认为保持了足够安全的距离后,便开始为自己据理力争了起来。
“胡说八道,我对你可没有什么私仇,至多是有私情。”
卫澜霆被他这无厘头的指责气得哑然失笑了起来,暗自下定决心待会抓到他定是要好好收拾一番。
这几日,卫澜霆的眉头始终笼罩着愁虑之色,时隐时现。
只是在江无虞面前甚少表露出来,心中有事也只是一人闷在心里,自己想法子解决,不想让无虞忧心。
可江无虞也想为卫澜霆做些什么。
见卫澜霆终于露出了直达眼底的笑意,而不是那种似有心事般的皮笑肉不笑,江无虞便觉得心里也跟着舒服了许多。
他不再跟卫澜霆玩躲猫猫的幼稚游戏,反而自投罗网般走到了卫澜霆跟前。
像摸小奶狗似的捋了捋卫澜霆鬓角的碎发,说道:“卫澜霆,我有话想同你说。”
“嗯,我在听。”
卫澜霆脸上笑意不减,认认真真定睛瞧着对面唇红齿白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