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砚也不瞒着卫澜霆,皱着眉头。
“属下只是有些担心宋君辞,王后失踪瞒不了江鸿多久的。若是东窗事发,宋君辞便会首当其冲受到牵连。”
卫澜霆敛眉深思后点了点头,确实如卫砚所说。
眼下江鸿拿他们没法子,鞭长莫及,可拿捏宋君辞还是轻而易举的。
就以宋君辞那个武功,实在是险。
“爷,我担心他。”
卫砚对着卫澜霆说了一句真心话,不是以主仆的口吻,而是兄弟。
卫澜霆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头,沉吟了一声:
“他确实帮了我们一个大忙,置他于不顾未免不仗义。你去吧,看看如今宋君辞的处境。”
卫砚先是愣住了,随即面上一喜,立刻朝着卫澜霆拱手,“多谢爷!”
他还纠结于如何向太子爷开口,太子爷便已经替他想到了。
卫澜霆轻轻颔首。
他本是一个生性寡淡之人,喜怒不形于色,因而做什么表情都不是十分明显。
卫砚转身就要离开,卫澜霆又忍不住多嘱咐了一句:“万事小心,不要逞强,更不要轻举妄动把自己也搭进去。”
卫砚已经牵着缰绳翻身上马,回头朝着卫澜霆重重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感激之情。
“驾!”
卫砚驾着一匹良驹,头也不回地朝着清江都城的方向赶去,马蹄高踏,扬起不小的沙砾灰尘弥漫。
卫澜霆望着卫砚那一人一马渐渐远去的背影,眼神深邃而淡然。
卫砚是跟他最久的人,是心腹亦是兄弟。
谁曾想过那个看似处事圆滑实则面热心冷的卫砚,竟然有朝一日也会为了一个人而方寸大乱,心乱如麻。
如今卫砚的眼里心里不再只有他这个太子爷也是好事,否则他这一生都会少了一番滋味。
夜已深,卫澜霆的房间仍然亮着烛火。
光影陆离斑驳,将卫澜霆欣长的身影投在白绢细纱的窗上,迷人绰约。
江无虞在外头瞧见了,笼了笼肩上的百鸟描花披风,迈着步子朝卫澜霆的房间款款走去。
夜深人静时,卫澜霆喜欢一人独处,故而连房间外头守着的兵卒都打发了下去。
江无虞抬手叩着门扉。
“进来。”屋里传来卫澜霆沉郁冷凝的声音。
江无虞这才推门而入,卫澜霆本埋首于地形图之上,见有人来了才抬眸看了一眼。
见来人是江无虞,卫澜霆眸中经年累月蓄着的寒意迅速退散,眉眼带笑,嗓音也不自觉带了几分柔情。
“这么晚了,怎么还未入睡?可是睡得不习惯?”
江无虞瞪了他一眼,眉眼灼灼如早春沿水盛开的桃花,嗔怪道:“还说我呢,你不也挑灯未睡?”
说话间江无虞已然走到了卫澜霆的身旁,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板着脸颇为严肃地说道:
“身子要紧,明日再看不行吗?日日通宵达旦,身子总会吃不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