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无虞狐疑地抬眸望了宋君辞一眼,才接过信封,拆开细看。
确实是母后的笔迹,口吻语气也是母后的,这封信显然是母后所写无疑。
可宋君辞既然有母后的书信为何不早些拿出来?
原来宋君辞早就料到了自己不会相信他,才会选择在自己最怀疑他的时候拿出这封信让他无话可说。
江无虞眉眼低垂,轻轻扯了扯嘴角,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笑意浅显不达眼底。
“离朝的兵力布防图可以给你,但我不会回清江国,而且你要帮我把我母后带出宫。”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宋君辞诧异地睁大了眼睛,“你不回清江,莫非你以为国破家亡的你还能在离朝站稳脚跟?”
“你以为我不能吗?”
江无虞低笑出声,沉郁悦耳的笑声低低地在胸腔回荡。
不是冷嘲热讽,却比冷嘲热讽还能感受到他的不悦。
江无虞缓缓侧过身,漫不经心地拂了拂衣服上并不明显的褶皱。
而后往宋君辞的方向迈了一步,抬头逼问道:
“回清江国,你说你不会害我。而我留在离朝,卫澜霆一样会护我。怎么,宋丞相觉得自己比卫澜霆更可信吗?”
江无虞的眸子依然纯粹明亮如往昔,像是最上乘的琥珀,纤尘不染,让人看了便忍不住痴愣。
可当他目不转睛凝望着自己时候,宋君辞竟然觉得有了一种莫名的紧迫感,让原本舌灿莲花的他顿时哑口无言。
宋君辞眼眸深邃,这一刻竟无力感油然而生。
江无虞再也不会相信他了,他不只失去了江无虞,连对他的信任都统统收回了。
“我有我的苦衷,欺你骗你非我所衷,可无论如何我绝不会害你,这是我从第一眼见到你就无比确定的事。”
宋君辞仍然冲着江无虞温柔一笑,笑中还带着些许细微的疼痛与苦涩。
他努力压抑着,可伤心还是会不听话的从眼中流露出来。
江无虞有些许的心软,语气也不再像方才那般的针锋相对,只是冷着脸徐徐说道:
“我相信你时,一信到底,撞到南墙才会回头。可你既让我痛了,在我这儿你便是十恶不赦的罪人,你的一个字我都不会再相信。”
“好。”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你怎样待我都没关系。
宋君辞只觉得喉咙艰涩难以发声,只生硬地说了一个好字。
可是江无虞转而又将原本属于他的信任给了卫澜霆,宋君辞仍然心有不甘。
他追问道:“若是卫澜霆让你痛了呢?若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呢……你是否会像对我一样对他?”
“不。”江无虞弯起红润如浅玫瑰色的唇瓣,眼角眉梢皆是彻骨迷人的妖冶。
“我会杀了他,让他陪我一起痛。”
宋君辞的眼神渐渐复杂了起来,他也不知江无虞究竟经历了什么,性子竟然嬗变至此。
“行了别废话了,我的条件你到底答不答应?”
江无虞没有耐心继续与他谈论感情之事,语气不耐地催问着。
“我答应。”
宋君辞没有多说一句废话,如今的江无虞不想听他多说一个字,他也没有不愿再多说。
如今相对而立的两人,早从当初的无话不说不相疑成了现在的话不投机半句多,再也回不去了。
“好!那张兵力布防图我藏在了东宫心洲主屋的枕头里,我用针线缝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