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此刻还没有什么人来白溪,卫砚动作麻利地将贺勤风从溪水里捞了出来,扛在肩上带走了。
最后选择将贺勤风的尸体埋在了就在白溪溪畔不远处的一片密林里。
没有立碑更没有刻字,只是立了一块无名无字的木牌。
卫砚其实心里有很多话想说,可是忙活完所有望着那块无字的木牌时,卫砚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只是用手掌轻轻拍了拍木牌,就像最开始他拍贺勤风肩膀一般,此时他拍的不是木牌而是贺勤风的肩膀。
眼中神色复杂难辨,就像是搅乱了的一砚台黑墨,深沉而浓郁。
卫砚临走也没有说什么话,只是有些留恋曾经的贺勤风。
卫砚深深地看了一眼贺勤风的坟冢才抬腿离开,只留下一声叹息,四散在风中,于这片林中来回飘荡。
卫澜霆早已经回到自己的营帐之中,正用方巾细细擦拭着自己的佩剑。
剑刃本就干净透亮,在卫澜霆来回擦拭之下更是泛着摄人心魄的寒芒。
“回来了?”见到卫砚心情凝重地回来,卫澜霆云淡风轻地问了一句。
“是。”卫砚点了点头,闷闷地应了一声。
看到卫澜霆正是擦拭着佩剑,卫砚的眸色暗了暗。
每当卫澜霆手刃了一人,不管是否是用他的把柄佩剑所杀,只要他心里不是无动于衷的,他都会默默独自一人擦拭佩剑。
也许是并不想一低头酒想起自己的手上沾染太多熟悉之人的鲜血,才会从心里希望那些血迹都留在了他的剑上。
这也算是一种掩耳盗铃,是卫澜霆在自己安慰直接。
所以卫砚看到卫澜霆在一个人擦着剑,顿时就明白了太子爷对于贺勤风也不是全然无情。
起码,太子爷也有那么一瞬时间是为了他而心绪低迷的。
像是为了宽慰卫澜霆一般,卫砚突然开口说道:
“属下收尸时发现他是死而瞑目的,最后一刻他也知错,没有怨恨爷。
属下将他藏在了白溪溪畔的林子里,溪水太冷,太子爷也是想让他入土为安才让属下去的吧。”
卫澜霆拭剑的手指不露痕迹地顿了顿,但很快便恢复如常。
继续熟稔优雅得擦着剑,时不时还会低头哈上一口气,好让剑能擦得愈发锃光发亮。
“孤向来是一个有功必赏,有错必罚之人。死是他背叛孤付出的代价,葬了他也是作为他曾经的苦劳应得的回报。”
卫澜霆神色清冷,眉宇间更是寒气逼人如覆冰霜。
可卫砚明白太子爷是在嘴硬。
他知道卫澜霆是看着面冷,对于他们这些常年跟在他身边做事的人,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感情的。
因为太子爷身边真心之人极少,少得屈指可数,所以太子爷才会格外看重。
否则以贺勤风所犯下的弥天大错,按照太子爷的性子,必不会留下一个全尸给他,更不是一招致命。
慢慢折磨而死,才会是贺勤风的归宿。
“自从爷和江公子待久了,也愈发的有人情味了。”卫砚勾了勾唇,苦涩欣慰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