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君辞虽然刚刚解毒,身子还有些孱弱,可脑子却是清醒的。
师父说这话的语气和神情都古怪极了,想来他与卫澜霆的师父必定是老相识了,还是交情很不一般的那种。
“师父,您平素待人接物都是雅致清隽,穆如清风的。怎么说起这个人,似乎就有些不同了呢?”
宋君辞没有把自己的疑惑藏着掖着,而是直接问了出来,脸上还带着几分不甚明显的笑意。
杜玉霖知道这臭小子是在打趣自己,却也不羞不恼。
而是眼神极为淡漠地瞥了宋君辞一眼,“自己的屁股擦干净了吗,就来八卦为师的事情?”
吐字如珠似玉般的清泠润耳,如果说的话不这么粗鲁那就更好了。
宋君辞无奈地撇了撇嘴。
他深知,自家师父杜玉霖平时清贵高冷,如一朵不可亵渎的山巅雪莲。
可是要是谁把杜玉霖给惹毛了,他一急眼,什么“屁股”之类粗俗的词儿就会从他那张薄得恰到好处的嘴里吐出来。
所以宋君默默在心里十分笃定地腹诽着,自家师父与卫澜霆那货的师父指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然,他怎么一提师父就急眼了?
“为师还有事,走了。”
杜玉霖自知有些露了马脚,搁在臂弯上的白须拂尘轻轻一挥,打算走为上策。
“哎!师父,您这就走了?”
宋君辞心急地一把拽住杜玉霖的灰白道袍,瞧那神情还颇有几分可怜兮兮的韵味。
就像是被大人无情撇下的小孩子,抓进大人的衣袖不让走似的。
杜玉霖神情清冷,拂尘一扫,将宋君辞那只不安分的爪子无情地从自己的道袍上拍掉。
这也就算了。
最让宋君辞伤心的是杜玉霖居然还一脸惋惜地盯着自己道袍被他抓过的地方看着,眼神中满是不加掩饰的嫌弃。
宋君辞毫不怀疑,师父一回去就会把这件道袍从头到尾洗上一遍。
杜玉霖的洁癖,可是出了名的。
“师父,徒儿是一时心急。”宋君辞郁闷,委屈,可怜巴巴地解释着。
“嗯,不然你这爪子就落地了。”
杜玉霖从喉间懒洋洋地应了一声,眉目清隽冷幽,真真就像是一个不理世事的得道高人,清心又寡欲。
宋君辞:“……!!!
他先是懵了片刻,回过神来又是一阵心惊肉跳”
宋君辞忽然觉得自己的胳膊不疼了,反倒是心一阵一阵绞着痛。
“徒儿舍不得师父走,师父多陪徒儿些时日吧?”
心痛归心痛,宋君辞还是很想拉拢玉霖真人跟他一道对付卫澜霆的。
毕竟那样他会如虎添翼,事半功倍。
眼下白溪城输给了卫澜霆,清江大军士气低迷,确实胜算很低,宋君辞想多加些筹码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杜玉霖曾经清纯得像个初出茅庐的小白兔,不会揣摩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