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辞愣了愣,捂着耳朵的手松了下来,“就……不小心受伤了。”
顾希琛幽深的眼眸落在那满是血迹的右耳上,周遭的暴戾几乎压制不住,“不、小、心、受、了、一、点、伤?”
他一字一顿,微凉的手指摸在了程辞的耳朵上,轻轻的摩挲起来,指腹带过了丝丝血迹。
覃枞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气息落在自己的身上。
“他干的?”
顾希琛捏紧手指,覃枞浑身一颤,被这寒意森森的目光逼得后退了两步。
他感觉到顾希琛的拳头已经要拎到他脸上了。
“不、不是。”
程辞哭笑不得的拉住了顾希琛的手臂,轻轻摇了摇头,“和覃助理没关系。”
顾希琛神色这才微微缓和了些。
覃枞轻咳一声,“熊先生,你们聊,那我就先撤了。”
程辞望着覃枞离去的背影,这才放松的伸手挽住了顾希琛的手臂,半个身体都几乎往男人身上倒。
“别闹。”顾希琛皱眉抬着他的脑袋,一手还在整理程辞受伤的耳朵,那耳骨上被擦干后鲜明的留下了一个牙印。
“谁咬的?”
顾希琛深吸了口气,瞳孔中翻涌着难以掩盖的怒意。
“在我回答之前,主人你先回答我,你现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程辞抱着人的手臂,眼泪在眼眶里可怜巴巴的打着转。
顾希琛轻轻揉了揉程辞的脑袋,“我和裴勋去过密道了,但那边的守卫太严,今晚不是动手的好时机,你不用多想,我说过了,你从来不是我的累赘。”
程辞松了口气,这才重新洋溢起笑容来,“还好你们今晚没有动手,主人,我今天有大发现。”
顾希琛:“嗯?”
程辞深吸一口气:“我今天见到邢野了。”
顾希琛眯起眼睛:“那个老妖婆带你去了监狱?”
程辞点了点头,耳边忽然响起了邢野说的那件事,他整个人又开始陷入了几秒的仿徨。
“怎么了?”
“我回去跟你细说吧。”
程辞揽过顾希琛的胳膊,轻轻笑了笑。
他目光一转,暼过了廊亭墙壁上挂满的肖像画,脚步一顿,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从左往右看去,程辞一眼就看到了最上面的齐院长。
那画像有些旧了,一看就不是近些年的,但里面那张头发鬓白的画像和现在的齐院长一模一样,几乎没怎么变过。
程辞还看到了几个相熟的面孔,都是今晚在宴会上见过的,几个年龄较大,声望较高的博士。
顾希琛双手抱臂,冷冷地在旁边看着,“倒是会给自己戴高帽。”
“这些人都是研究所的元老吧?”
程辞视线一点一点划过去,直到最后一排的位置,他发出了一声疑惑。
“最后这个人,好年轻啊。”
对比墙壁上那一排明显皱纹增深,头发秃顶的老人,最后这名面无表情的青年看上去就显得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