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身上的味道
再睁眼时外面已经天大亮, 太阳替代了月亮的位置。
军练共计持续三天,在这期间,朝事暂罢, 魏喜很实务地没进来打扰,沈之屿被光线刺到了, 皱了皱眉, 模模糊糊的意识有些分不清现在是何时。
一只手就伸过来, 盖在他的眼睛上。
沈之屿:“……”
想起来了, 昨夜这厮像是没开过荤一样,之前乱咬好歹可以解释为心情不好,委屈了, 可后面还咬是怎么回事?觉得好玩,找到新乐子了?行, 咬就咬吧, 消几个牙印儿也不算太麻烦,但到了后面还扯过发带来把眼睛给他蒙上, 让他在失去视觉之下防不胜防!
丞相大人扪心自问,平时没让这崽子少占便宜吧。
早知道就不招惹他了。
元彻此时正侧支着上半身,单手撑起下巴,丝毫不知自己在被反复“鞭打”。
“阿屿, ”并且还恬不知耻地说,“知道吗, 你后颈靠左的位置也有颗朱砂痣,比你眼睛上的还要红一些。”
沈之屿翻了个白眼:“不知道。”
“那你现在知道了,”元彻的手缓缓往下移, 颇有些刻意地从沈之屿的鼻尖和唇上划过, 然后按在后颈上的一个位置, “在这里,头发若不完全撩开看不见,不过也好,这样就是朕一个人的了。”
沈之屿把他的手抓起扔开,同时忽然一个翻身,骑去他身上,不知扭到了哪儿,抽了口气:“行,你的,开心了吗?”
元彻连忙扶着他的腰,点头:“开心。”
“够了吗?”
“够了。”
“那现在。”沈之屿道,“把您藏在枕头底下的钥匙拿出来,去把门开了打点水进来,好吗或者去叫小喜也成。”
“……啊?”
不提差点忘了还有这一茬,元彻顿时大囧,飞速掏出钥匙,披衣服开门动作一气呵成:“不不不,不用,朕来。”
刚跑出去没三步,又回来扒着门框道:“你别动,等朕回来。”
沈之屿摆摆手,示意知道了。
元彻这才放心。
窗外枝头来了两只肥麻雀,互相依偎在一起顺毛发,沈之屿躺回塌上,枕着软枕,感觉心里从来没有这样踏实过算来这还是他第一次把自己的打算提前告知旁人,虽然听后的反应是泼了点。以往,自有记忆以来吧,他都习惯了走独木桥,前二十来年的岁月里从未想过能与人并肩。
这感觉新奇的,他闭上眼睛,想。
元彻回来时,手里还多了一碗虾仁粥,是他叫亲卫去街上买的,放着凉了一会儿,现在正冒着恰到好处的热气。
时辰已至巳时,沈之屿吃着不知算早饭还是午饭的饭,元彻将毛巾润湿再拧干,抓过沈之屿的一条腿放在自己腿上,轻轻擦着:“喂朕一口。”
沈之屿舀出一大块虾肉送去他嘴里,忽然问道:“之前叫你拿的东西拿了吗?”
“唔?”元彻腮帮子鼓起,忙嚼了两口咽下去,“拿了,放在前厅的,要现在拿过来吗?”
沈之屿让元彻拿的是一副马具以及一幅鬼戎军军用狼的绘图,他摇摇头,又舀了一勺虾给对方:“不,叫人送去皇城给公输厚。”
“给他干嘛?”
沈之屿:“让他参照马具给狼群也打一套类似的,放心,他家最开始就是做军备的,明白该控制的度,不会妨碍狼群敏捷和速度,你们在狼背上作战时都没一些护具,不仅负重和携带得全部靠自己,还不安全,上次给臣一踹就下来了。”
上次?
哦,是一年多前弄四大家的时候。(注)
想到这里,元彻一惊,自己竟然从未往这方面想过!
虽然也有几乎没人能近自己身的原因在里面,但好事不嫌多嘛。
沈之屿刚醒,没什么太大的胃口,这碗粥三分进了他的肚子,七分喂进元彻肚子,最后一口给出时,其他事也差不多也收拾好了。
五月的天,阳光特别好,照得人懒懒的,浑身都暖。
沈之屿站起来换好衣服,推开门走出去,伸了个懒腰,这时,恰好温子远也背着一个黑色的大包裹鬼鬼祟祟路过,兄弟俩对视一眼。
温子远:“!”
沈之屿:“?”
相府养个温小公子还是很轻松的,吃喝用度一应俱全,时时刻刻都备着,哪怕是刚搬来的那天晚上也没少什么,何事值得他这样大包小包地扛着?
沈之屿没什么把弟弟系在衣兜边随时牵着的坏习,盯着不出事就行了,其他只要不过火随便闹去,但坏处就是经常弄不明白现在的小孩们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