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这一觉直接睡去了日上三竿。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时, 脑袋里不仅空空荡荡,周围一圈还疼得简直要命嗜酒宿醉的下场。
初春的阳光金灿灿的,带着恰到好处的暖意, 不似冬日那么空洞,透过圆窗窗格, 丝丝缕缕地落在地上。
元彻坐起身, 抬手锤了锤自己的脑袋, 似乎觉得没用, 又左右甩了甩。
结果疼痛没甩走,倒想起一些零碎的画面:昨晚回京,自己先去翻了相府的墙, 然后怎么?哦对,见到黑漆漆的相府后, 隐约明白师父还是去了, 掉头去皇城,果不其然, 一进太庙就证实了猜测。
那再然后呢?总不可能直接从太庙飘回来的吧?
元彻继续冥思苦想,烈得发辣发苦的味道还残留在喉咙里,那是他喝的酒,他在一气之下无处发泄, 喝了好多,还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心里话, 该说的不该说的,配合着一会儿笑一会儿又哭的表情,比那唱戏的还要生动丰富。
“……”元彻心道, “下次注意。”
亏得当时身边只跟了一个兀颜, 待会儿就去威胁这小子, 警告他不准传出去,不然就胖揍到失忆,元彻如是想着,抓过一旁的衣服穿起来,刚伸进只手去衣袖,狼崽子的鼻子就灵敏地闻到衣服上即将消散的冷香。
这是丞相大人身上独有的香味!
模糊的画面里骤然多了一个人影,听他喊陪他闹,还把他从太庙一路送回来,守在床边,抱着他,最后不知为何,后半夜的气氛变得十分压抑,对方心情似乎不太好。
元彻不敢想了,汗如雨下,两下三下系了衣带,跑出寝殿打开门。
正巧,沈之屿也刚准备推门进来。
一只肉嘟嘟的麻雀落在屋檐,两人对视片刻,沈之屿看见元彻的衣带在奔跑间散开,整个胸腹都露在外面,皱眉道:“不像话。”
元彻低头一看,连忙重新系,此次打好结后还扯了扯,确保不会再掉。
蹲在麻雀身后的兀颜和另一位亲卫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前辈,我们滚了一晚上了,还有滚多久啊?”亲卫问,“这位置离陛下太远了,万一有什么事,都没法及时赶到。”
兀颜叼着根草,轻笑一声:“皇城大内,能有什么事儿?目测得滚到丞相大人出来为止。”
亲卫:“啊?为什么?”
兀颜:“自己看啊,这不又进去了吗?”
亲卫第一时间没听明白,随后,整张脸都红了。
麻雀扭头一瞧,觉得后面这俩猥琐至极,简直没脸看,怕被同流合污,挥动翅膀拖着肥肉扑哧扑哧地飞走了。
“醒了多久了?”沈之屿将手上的醒酒汤放在桌上,“待会儿,再凉一凉,还有些……烫。”
话音未落,元彻已经端起来了,皮糙肉厚的手只觉得有些热,但不至于烫,一口闷下后,衣袖横抹过嘴:“没多久,一炷香不到。”
沈之屿:“……”
丞相大人默默将已经拿出一角的帕子放了回去。
元彻没注意到这些细节,他悄悄地窥探着沈之屿的神色,又觉得记忆里那副伤心的样子和现在不符。
难道是自己睡糊涂了,根本没有发生什么,是自己做的梦?
既然如此……
“知道自己昨天做了什么吗?”
陛下一口气还没完全落下去,顿时又提回嗓子眼,不小心咬到了舌头,一句话断成三大块:“做了,什么,啊?”
“您几乎吃掉了全部供果不说,”沈之屿想起今早的那一堆烂摊子就忍不住扶额,“后面还拿起扫帚背在身后当枪使,指挥诸位老将军打仗。”
至于敌人,则是立在大门口的那两根顶天立地的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