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不负卿
“也是。”沈之屿听后, 将门推开了一些,“进来说吧。”
说完便转身往里走,没有要等人的意思。
同意了?
还以为会被再次摔上门, 或者当作登徒子赶走,元彻悻悻然地心想。
不过既然同意, 那他就不客气了, 不去白不去, 他才没有谦虚委婉的高尚品德陛下挺起胸膛, 背着手抬脚迈进。
沈之屿没有铺张浪费一堆侍女围着伺候的习惯,但好歹是个相府,不至于过得抠抠搜搜的。
寻常人家的沐浴就是一个大木桶里放热水, 相府则专门有一间屋子,屋内圈出一块小半亩地, 将地往下挖三尺, 再用打磨光滑的大理岩裹上一层黄泥铺上,人坐在其中便不会感到粗糙, 一尊双鹤戏珠的铜雕放在池子中央,既好看,里面也带着特殊的构造,能源源不断地将热水从厨房引来, 让池水活起来。
论奢华,肯定不如皇城李氏皇族在位时, 一年之内能有三百天不理朝政,连续三个月不上朝,政事一律由沈之屿和几位三朝老臣掌手, 有什么新的告示, 自己只需要瞄一眼, 落个玺,剩下的时间便负责玩,元彻第一次南下占据皇城时,恍如刘姥姥进大观园,被那些宫殿得排场晃得睁不开眼睛,并在心里唾弃了一番北境的糙。
但元彻不太习惯这些排场。
当了皇帝后,他试着去享受过一次,不仅不舒服,反而整个过程躁得慌,看着四周飘飘扬扬的淡色薄纱,仿佛下一刻就要从背后钻出什么吸走精魄的魅鬼来。
还是一盆水从头淋下去皂角搓几下比较适合他。
“陛下。”
元彻被沈之屿喊回神。
“浴袍在右手边架子上,绕过屏风就能看见,去找一件合身的吧。”沈之屿试了试水温,道,“放在最顶层的似乎比较大。”
“好。”元彻找到衣架,一堆叠好的白浴袍整齐排列开,他直接将视线投去最上方,勉强找出件还算可以穿的拿在手上,走回来。
“!”
面对眼前的景色,陛下下意识地爆了句粗口,然后立马举起换下的衣服挡住眼睛,屏住了呼吸。
沈之屿竟然一点也不避讳他,当着他的面就脱了衣服,浴袍虚披在肩上,缓步走下了池子,不知是不是气血不足的原故,那背上简直白得晃眼。
元彻屏气差点把自己憋死了,心道:“果然这个世上存在魅鬼。”
沈之屿拿过一旁的木簪,将长发挽起。
元彻微微挪开衣服,露出一只眼睛,见屋子里水雾缭绕,只要不刻意去看,很多东西其实根本看不清,这才松下一口气:“大人,不带这么折磨人的,你知道朕喜欢你,还这样来。”
沈之屿斜瞄了他一眼,不知从哪儿摸出一个小酒壶,酒壶花里胡哨的,应该是花酿一类。
“沐浴不脱衣服,难道穿着一起洗”沈之屿刚准备尝一口,一只手就伸过来,拿走了酒壶。
“不许喝酒。”元彻将酒壶放在一边,“花酿也不行,你还喝着药呢。”
沈之屿似乎叹了口气,手肘撑在岸上,笑道:“可惜了。”
“可惜什么?”
“美人应该配美酒的。”
元彻:“……”
等等,他是不是被调戏了?
元彻,一位个子能当屋脊使,皮肤虽然算不上黑,但因为常年都在太阳底下打打杀杀,绝对谈不上白皙二字,能一口气旋三大碗混沌中途还不歇气的北境成年男人,能和美人沾上边的地方,估计就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