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嘴唇竟和梦境里一样软
商贾的惯用伎俩, 沈之屿心道。
这句话,真正因为色\\心作祟看上了“姑娘”的分量有多少,难以探究, 但绝不是完全因为色\\心这商人借此在给元彻示威。
元彻一看就知是北境人,如今北境掌权, 中原人难免要退避三分, 但绝没有欺负到了头顶不还手的说法九鸢楼是他们的地盘, 元彻一来就拒绝了们他的姑娘, 还大发脾气踹桌子踢椅子,撒足了野,若不给个下马威, 待会儿岂不要让他翻了天?
呵,拿他没办法, 拿他身边这位还没办法吗?
“公子息怒。”商人故作憨态, 皮笑肉不笑,“没有规矩, 不成方圆。”
元彻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把这大腹便便的商人拖去喂狼,指骨被捏得“咔嚓”作响,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将藏在袖口的短刺拔了出来。
打破这场僵局的是沈之屿。
从元彻身边起身的同时, 沈之屿悄声一按,将元彻的短刺摁了回去, 顺手拿起桌上精致的小酒壶,去到商人身边,镇定地倒了一杯酒, 微微俯身, 垂眸双手递出。
把小娘子被迫无奈的举止演绎得惟妙惟肖。
商人以为自己在这场博弈中赢了, 哈哈大笑,没有接杯,而是直接伸手抓住了沈之屿的手腕,托来自己跟前,将就着沈之屿举杯的姿势一饮而尽。
元彻的头皮一下子就炸开了!
不仅仅是出于这油腻的动作,还有如此近距离之下,商人会不会发现沈之屿的身份!?
沈之屿的长相虽然在男子中偏阴柔,但和女气完全不沾边,不然也不需要用面纱来遮住下半张脸!
就在元彻盘算如若商人有任何奇怪反应,就以最快的速度立马让他人头落地时,商人却只是喝完了酒,酒肉饭囊地感概道:“好酒!”
稍后,他拿过另一只酒盏,亲手倒上一盏,递给沈之屿:“姑娘也请,鄙人姓王,敢问姑娘姓名?”
元彻:“……”
“王”姓是四大家之一,虽没钓出一个姓“杨”的,倒也能凑合,
提起的心稍稍放下,元彻暗自咂摸一声,心想是不是太瘦了,以至于手腕处捏着都和姑娘一样纤细。
得想办法让丞相大人长点肉啊。
沈之屿没回答,接过酒盏,以袖掩面喝下。
商人有些纳闷。
沈之屿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摇摇头。
商人惊讶道:“难道姑娘……”
“是个哑巴。”元彻开口打断对话,他早就不耐烦了,长臂一伸将沈之屿拖了回来,“本公子就喜欢安静一点的,老王,酒也喝了,你到底做不做生意?”
说着元彻还往沈之屿面前挡了挡,将一位被人碰了心爱之物的纨绔子弟演绎得淋漓尽致。
商人被“老王”二字叫得青筋跳了跳,但瞧这样子不像是演戏,也因此进一步放下了戒心,拱手道:“公子,您要的东西呢,是需要有引劵的,不知可有带在身上。”
沈之屿提早备好了这些,元彻从衣襟里先拿出了一封信,再掏出两条两指厚的金条,“啪”地一下按在信上,亮闪闪的金条一下就吸住了商人的目光。
光是这个金条就够买好几匹布了!
只有贵养的少爷才会对物价如此没分寸。
现在,他已经丝毫不怀疑,元彻就是一位挥霍千金只为剥美人一笑的傻逼!
商人眼冒绿光,检查引劵无误后,叩手敲了敲桌。
四位小厮抬着比自己还要高的箱子入内,放在空处,默声离开。
元彻嘴角露出满意的笑,轻轻地拍了拍沈之屿的后腰,宠溺道:“去选,看上哪一种就告诉我,咱们买回去。”
“这姑娘遇见公子你可真有福气啊。”商人收了金条,拿起筷子夹了口菜放在嘴里,脸上浮现出酒后的红,“这些东西,官位稍微差一点的官老爷们,只会在逢年过节或儿女嫁娶时来买上一两件,啧,买就买吧,有生意咱们都做,又非要讨价还价的,一会觉得不值这个价,一会儿又嫌我们秀娘工期太长,穷酸货,这是什么?宫里的娘娘们可都是穿着些!这不是让大伙儿都不开心吗?!”
这是看元彻有钱,为待会儿涨价铺垫。
元彻接招接得漂亮:“是啊,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庸脂俗粉太多,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天仙似的,当然得阔气点,银子算什么?”
“就是!”商人一拍大腿。
“一天一件,四季也无需重复,还得要有配套的饰品,美人嘛,就是需要宠。”
“没错!”商人恨不得当场和他结拜兄弟。
“不过。”元彻的视线徐徐扫来,“听你这么说,你们的生意很差啊,可别让本公子既花了银子,又全买些过时货。”
“这个您放一百个心,这个是肯定不会的,给你说句交心的话,你也知道,现在坐在皇位上的是个如臭味甘的毛头小子,别说后妃,估计身边连个女人都没,你觉得这些东西他会动吗,定然全是被我们家大人拿出来,给你们的小娘子享受……”
话音没落,“咚”地一声巨响,是从沈之屿那边发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