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鸥枫和高无宴两个人格，在后来的时间里，燕长歌始终都有一种他们会彻底融合的感觉。

因为高鸥枫身上越来越暴露出高无宴的一年的同时，高无宴这一边，也慢慢的学会了收敛外放的情绪。

可让燕长歌意外的是，直到这个世界里，高鸥枫生命的最后一刻，高鸥枫和高无宴也并没有真的彻底融合。

他们始终都只是在倾向于对方，可却又始终有着最后一层隔膜。

而燕长歌这一世，为了收拢住高无宴疯狂的举动，也不惜把自己当成了困住他野蛮心思的那把锁，成为他口中所谓的“创作灵感，创作源泉”，一生之中，不知道陪着高无宴疯了多少次，做了多少次堪称破下限的事。

而高无宴的画风，居然也真的吸引了一大片人，被称为揭露人性底线和本质的暗黑系画风代表画家，使他盛名在外，远远超过了最初两人相识时高鸥枫当时的知名度。

人到中年时，高鸥枫，以及他的所谓新笔名“无宴”，已经成为全世界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名字。

这让原本最开始还只是在艺术界出名的高鸥枫，现在连同不是这个圈子的人，上到高龄老人，下到孩童，都对他的名字耳熟能详了。

而作为举世闻名的大画家的爱人，燕长歌当然也不可避免地受尽了一世关注。

最初也曾有人因为性别，大言不惭地作出所谓预言，称他们不会恩爱太久，迟早会散，何况大画家高鸥枫本来就是那种冷漠性格。

可那一些人，注定还是打脸了。

高鸥枫和燕长歌不仅携手到老，而且燕长歌还在高鸥枫去世的当天，也躺在他身旁闭上了眼睛。

这个新闻令世人对高鸥枫这个一代天才画家去世扼腕叹息的同时，更是感叹他与爱人的撼动世人的爱情。

但两人同时去世的消息，再怎么轰动一时，燕长歌也不知道了。

知道了也不会关心。

此时的他，已经又回到了系统空间，打算稍作休息，就进入下一个世界了。

可是不等他行动，系统空间中却突然出现了一个隐隐约约的影子，那影子分明看不到五官，可燕长歌却有种对方在盯着他的感觉。

“你是谁！？”

燕长歌第一反应是警惕的。

他的系统空间，一直以来，可都只有他自己的神魂，和灵妖的意识体。

跟他自己的识海空间一样。

但眼前的这个影子，显然不是灵妖。

“我是无宴。”

影子的声音有些缓慢，似乎有些无力维持的样子。

“…无宴？”

燕长歌瞳孔猛地一缩，方才紧绷的身体本能地就放松了一下，“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没有太多时间解释，我是因为感受到新的分魂回归，当然也就吸收了那部分新的记忆。我听到了你的故事，你口中，一个神，爱上一个人，为了吸引他，把自己分裂成无数碎片的故事。我想问——”

燕长歌笑了一下，“哦，你说那个啊，我瞎编的。谁让你这个世界的分魂太拧巴呢，连另一个自己都不肯容纳。”

影子被这样打断，似乎沉默了一下。

然后才道，“我是想问，你是不是记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