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长岚和莫辛之间的矛盾,算是因为宜昌美丽的误会完美的化解了。
但是更大更多的矛盾,却还是被搬上了门面。
正如莫辛当日所说,北关十州已经尽数陷于他手,北寒军就算是已经进入了大安的腰腹之地,基本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挡他的步伐。
在占领隆州之后不出十日,简单休整过的北寒大军,就再次开拔南进,而此时已经退扎周城的宫云盛,彻底坐不住了。
哪怕身上的伤口,本来就因为不久前的撤退而颠簸加重,恢复的并不顺利,他也再不能坐以待毙。
再退,就真的是将大安拱手让人了。
于是不可避免的,莫辛和宫云盛,还是再次对战中见了面。
而这一次,恐怕比上一次被擒时的那场死战,还要惨烈。
这一次的北寒军正是大势正盛的时候,而宫云盛本身就重伤未愈不说,士气也早就因为之前的不得已撤离,已经变得萎靡不振。
要不是宫云盛这个皇帝压着,恐怕早就是投降者无数,逃兵无数,一盘散沙。
因此,此时,宫云盛的对抗,更像是一场以卵击石的无力抗击。
“莫辛!”
知道今日必然有一场跟宫云盛的对战,燕长歌还是忍不住喊住了已经穿上银甲,准备率军出发的莫辛。
那身银甲,正是那套红星铠甲。
莫辛说是送给了他,却从来没有给过他派上用场的机会,此时,更是以暂用为由,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些日子以来,燕长歌不是没有穿过。
可是说来羞耻,作为“阶下囚”,“禁脔”。这身铠甲在他这里,唯一能起到的作用,竟然成了“制服诱惑”,“情趣外衣”。
是的,仅有的几次被莫辛搬出来让他穿,全都是为了调情。
用莫辛的话说,这铠甲穿在他身上,就好像他还是那个堂堂上将军,会让他清楚自己是把大安上将军压在身下。
而且,他会想象,是融入自己骨血的东西,就穿在他的身上……仿佛两人融为一体,然后做着更加“融为一体”的事。
“嗯?”
莫辛收住了脚,朝着燕长歌半回头,却又没有完全回头。
因为他也不傻,他知道这个节骨眼上,燕长歌只要开口,就肯定是为了宫云盛。
但是他不可能退让。
这件事上,他绝不可能退让。
燕长歌深深凝望着他穿了银甲后,寒光凛冽的后背,“…能不能,不要做的太死?”
“上将军,”莫辛的声音微冷,称呼也是那样的疏远,“你答应过我,不会再阻拦我,我也当你不存在。”
“我知道。”
燕长歌朝他后背迈进了一步,“我不是要求你放过他,又或者是放弃进攻,我只是想,请求你,能不能给他留一些帝王最后的体面和尊严?他是个好皇帝。”
宫云盛,真的是个好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