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大人,您来了?来人,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请国丈去殿内休息!”
萧靳安短暂的迟疑后,还是没有去喊醒燕长歌。
而是暗暗平复了一下心情,匆匆收拾了一下自己,就赶紧迎到了前殿。
他到的时候,那一身铠甲在晨光中显得寒光凛冽,气势逼人的中年将军,正如同一棵寒松一样杵在店门外,那挺拔身姿,丝毫看不出半点儿连夜赶路的疲惫。
听到萧靳安的声音,燕青山才慢慢转过身来,不深不浅地朝他抱了抱拳,“参见陛下。”
这一礼,疏远,冷硬,甚至还带着一丝明显的怒气。
萧靳安心中明白,也没有计较什么,只是亲自朝着殿内看去,“岳父大人请进殿。”
“不敢当。”
燕青山僵着一张脸,脚下一动不动。
萧靳安脸色微微冷了几分,“岳父大人,朕敬您几分,无疑是因为您是长歌的父亲,可这并不代表着朕就会为此丢弃身为九五之尊的威严。说到底,朕是君,你是臣,而后,您才是真的岳丈。您说呢?”
燕青山看了他一眼,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似乎有所顾忌,眼睛余光迅速扫了一眼在周围不远处垂手而立的内侍太监,才默默抬腿朝着殿中走了进去。
…
“岳父请坐。”
燕青山肯下台阶,萧靳安自然也不想跟他冷脸相对,毕竟燕青山的身份,就注定了他要是跟燕青山弄得太僵了,对他和燕长歌的的恩爱,可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燕青山冷着一张脸在座椅上坐下了,甫一坐稳,真的就是泰山坐如泰山稳,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陛下如何才肯放过犬子?”
他原本等在淮南王府,真的就一心以为,他的儿子跟淮南王达成了协议,之前赐婚的事,完全就是他们合谋把人从京都要走的一个虚名。
难听是难听,但是大局面前,倒也可以忍受了。
何况一旦燕家帮淮南王夺得皇位,他的儿子就会重获自由,再难听的名声,也迟早有机会随着燕家的冤屈一同洗干净。
可没想到!
他就等着等着,等来了萧靳安夺位成功,却要把他儿子,唯一的儿子,燕家唯一的血脉,封为皇后的消息!
这让他怎么接受得了!
这萧靳安,明明还是记恨他儿子之前堵路四年的事,否则也不会拿个女子封号继续困辱他!
甚至,可能还因为逼宫之时,燕家军功劳太大,让萧靳安感受到了威胁,怕燕家拥兵自重,故意拿皇后这样的身份,名为封后,实际上却轻易阻断了燕家的势力!
且不说他的儿子成了皇后就多了许多束缚,燕家军势力势必受到压制,就说子嗣,萧靳安这不是故意让燕家后继无人吗!
一个封后,轻而易举把燕家压制到底,真是其手段不可谓不高明,其用心不可谓不歹毒!
萧靳安眉头微蹙,“岳父此言何意?朕与长歌两情相悦,并没有您所想的那种种君臣猜忌和暗中龌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