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过一瞬, 池牧烟就换了副平静模样,语气冷淡道:“没什么事我挂了。”
这毫无情绪波动的语气仿佛他刚才露出的脆弱,只是段炎的错觉。
然而这肯定不是错觉。
段炎心疼坏了, 池牧烟听到手机话筒里传来男人走路带风的声音:
“你给我等着……不是,你等着我,我马上到。”段炎拎起大衣急匆匆往外走,急到语无伦次, 话都不会说了。
池牧烟心里暖暖的, 但仍旧嘴硬, 同时又不想让段炎大半夜往回跑, 面对对方的关切,语气冷冷的:“别乱折腾, 大半夜的别过来, 我挂了。”
说完他直接挂掉电话, 不给段炎回绝的机会。
晚上十一点, 池牧烟意识朦胧间,被急促的门铃声吵醒。
他发着高烧,浑身酸痛, 睡得并不安稳, 后背贴身秋衣被汗水沾湿, 黏腻地贴在身上。
听到门铃声,他皱起眉头,趿拉着棉拖鞋走下楼开门, 果不其然看到段炎提着一袋药站在门口。
对方果然还是来了。
於媳铮礼——
从他拍戏的地方到小区, 开车至少得两个小时。
池牧烟有点不高兴, 刚想说他两句别这么大惊小怪, 没想到对方却皱着眉头低声凶他:“下楼开门也不知道穿件衣服!”
池牧烟一愣, 被段炎过分生气的语气凶懵了。
“还杵在门口干什么,还不赶紧进屋!”段炎低声训斥,没等他回话就直接往屋里走,然后关紧房门,不让冷风吹进来。
门口玄关处挂着几件池牧烟的棉外衣。
段炎随手拎起一件白色长衫,把池牧烟裹得严严实实,眉毛拧得更深了:“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进屋。”
说着温热的手掌贴上他的后背,边走边把他往屋里带。
池牧烟顺着他的步伐往卧室走,坐到卧室床上,关注点非常奇特,问道:“你手居然不冷?”
段炎帮他裹好被子,又把空调调高一度,随口应道:“进屋前握了一路的暖水袋,就怕冻着你……你这暖瓶里的水也不热啊,我再给你烧一下。”
池牧烟嘴硬道:“我睡前烧了倒瓶里的,这都三个小时了,也能喝。”
他今天身体不舒服,八点就睡了。
段炎倒出一杯温水给他,把热水壶又灌满一壶,插上电源烧水,然后把他买的那些药拿出来拆开递给池牧烟。
“吃过退烧药了吧,嗓子疼不疼,这是消炎的,这是治感冒的。”
池牧烟坐在床头裹紧被子,只露出一个脑袋,回道:“段炎,我能照顾好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