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飞扬把凌霄拉到一边,跟他说:“他不承认,但我看十有八九是真的。之前隐约听李钦提起过,林祥文长期压榨学生根本不是什么秘密。不过他也是看人下菜碟的,他就不敢压榨李钦。一般都是挑像林茑这样,没背景、性子软的。”
凌霄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心想林祥文不压榨李钦只是因为不敢吗?是因为李钦菜啊,江苜都说了,李钦成绩烂到家了。
程飞扬看懂了他的意思,懒得计较,嘁了一声转开脸。
凌霄又朝林祥文冲过去,怒视着他问:“江苜让你干什么?”
“他让我录视频发到网上,让我自己举报自己。”林祥文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
“那你录啊!”凌霄一瞪眼,说:“你现在就录,老子给你掌镜!”
说着他就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对着林祥文。
林祥文恼了,说:“我录什么我录!我没做过那些事,我为什么要承认?”
“江苜说你做过,你肯定做过!他从不冤枉人。”凌霄根本不理他的辩解,怒问:“你他妈到底录不录?”
林祥文抿着唇,一言不发。
“他让你干什么,你就给我马上照办!不然我给你的下场,会比江苜给你的要惨一万倍!”
凌霄要不是被程飞扬当腰拦着,都要冲过去揍林祥文了。他脸上怒火骇人,指着林祥文道:“你以为我在跟你打商量吗?”
林祥文好像在等什么似的,嘴硬道:“我没做过的事,我不会承认的。”
程飞扬一边挡着凌霄,一边冷脸转头对林祥文说:“你做没做过,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就算今天不承认,事后我们也能想办法查出来。但是你别忘了,你儿子现在还在江苜手里。”
提到儿子,林祥文脸上才有些着急,可还是梗着脖子不肯承认。
凌霄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又拿出手机拨江苜的电话,还是关机。
他烦躁的收起手机,发现眼下除了等,什么都做不了。他问程飞扬:“林祥文怎么会告诉你?”
程飞扬:“你觉得江苜做的事能瞒多久?稍微知道林茑死亡内情的人,再知道江苜和他是亲兄弟后,也能琢磨出来了。”
凌霄不语。
程飞扬继续道:“更何况,林茑、秦谌、李钦都是林祥文的学生。林茑的事要说他当初一点不知情,我也不信。林祥文应该就是想通了个大概,所以给我打电话。他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呢,想让我对付江苜。”
林祥文给程飞扬打电话也是病急乱投医了。
程飞扬沉吟片刻,突然说:“你觉不觉得哪里不对劲?”
凌霄点点头。
程飞扬说:“简单粗暴,不像江苜的作风。”
凌霄也觉得这不像江苜做出来的事,但是他的理由却和程飞扬不一样,他是觉得江苜不会拿一个无辜的孩子威胁别人。
程飞扬认为江苜心狠手辣,心思阴毒,可是凌霄从不这么认为。
在他心里,江苜是一个比任何人都有底线、有原则,而且道德感很重的人。所以他才觉得奇怪,江苜怎么会去挟持一个孩子?
于是他又去问林祥文:“你确定你儿子是被江苜带走了?”
林祥文苦着脸,说:“凌少,你觉得我能拿这种事开玩笑?我百分百确定,我儿子就是被他带走了。”
凌霄闭上眼,心里最后一点希望也被打破。他想,也许是,也许是江苜真的急了。
树影萧瑟,万叶繁声。林苍山的山脚下,空寂凄凉。这里本就不是什么景色优美、交通便利的地方,一直没有被开发。
山路崎岖狭窄,山壁也陡峭,断崖四处可见。
江苜,你到底想干什么?
山里的夜静得可怕,狭长的月光照着诡异的山峦。天空却拥有一种奇妙的暗蓝,久望使人沉迷目醉。
山脚下连一盏路灯都没有,要不是今天过来,凌霄几乎都忘了南洲城郊还有这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