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往后靠了靠,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黑亮的眼睛微眯,嘴角噙着笑,用腿撞了撞江苜的腿,问:“真不求我?”
江苜侧了侧身,避开他的触碰,也把头往后一靠,反问:“为这种事求你?”
话里带出对这种事可有可无的轻慢感。
凌霄自己也知道不可能,只是难得见到江苜对什么人或事感兴趣,让他生出了一点玩心。
“不然赌一把。你赢了,我就把他叫过来。”凌霄说。
江苜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等着他说输了的惩罚。
“输了的话。”凌霄掏出手机,翻出一张图片给他看,在他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了句下流话。
江苜看了一眼就迅速收回视线,仿佛眼睛被烫到了一样。垂着眼皮想了一会儿,轻声说:“好。”
“玩扑克?□□?”凌霄问。
江苜愣了一下说:“我不会。”
“麻将?”凌霄又问。
“也不会。”
“骰子?”凌霄皱眉。
江苜淡淡道:“也不会,没摇过。”
凌霄嗤笑:“你什么都不会,还学人赌?”
江苜蹙眉,看着他一言不发。
“那你来说。”凌霄抱胸看着他。
江苜视线看向一旁的桌球台。凌霄跟着他看过去,然后就乐了,问:“你不会想比桌球吧?就你那技术?”
他可是近距离看过江苜打桌球的,打得实在很一般,真玩这个算欺负他了。
江苜当没听懂他的奚落,依旧从容平淡,说:“那怎么办呢?我只会玩这个。”
“行!那就桌球。”凌霄起身,走到程飞扬身边,说:“我让飞扬替我出战。公平起见,你也有权利找人替你打,别说我欺负你啊。”
江苜垂了垂眼皮,他能找谁替他打?先不说他跟谁都不熟,根本不知道谁打得好。而且不管找谁,只要凌霄稍微示意一下,输还是赢也不过就是他一个眼神的事。
所以只能他自己上。
江苜站起来,说:“不用人替。”说着他把衣袖卷到肘部,露出白皙结实,肌肉线条流畅的小臂。他动作斯文优雅,即使在这样的场合也难从他身上看到一丝轻浮。
众人见开了局,都围过来看热闹。连姜阮都被人推搡过来,有人笑着对他说:“看见没,这两位拿你做彩头呢。”
姜阮被推到眼前,身上还有被那些人倒的酒渍,看着江苜和程飞扬不说话。
江苜看了他一眼,皱起了眉,对服务生说:“麻烦给姜先生拿条毛巾。”
服务员微微一愣,点点头就出去安排了。
江苜和程飞扬走到桌边,桌球已经摆好,白球静静得放置在开球点。
江苜半坐在球桌沿上,一条腿以脚点地,另一条腿垂在半空,有种惬意悠闲的感觉。他持着球杆,目光专注得往杆头上抹巧粉,似是随意一般,轻声问程飞扬:“我开球,没问题吧?”
程飞扬点点头,做出请的手势。
江苜弯腰架杆,目光瞬间凌厉,凝神几秒,然后直接推杆起身。一个暴力炸球完成得干净利落,当场四球入袋。
凌霄弯弯嘴角没说什么,他知道江苜开球是厉害的,但是要赢光靠开球怎么够。
江苜得了有效分,可以继续击球。
跟凌霄想的不一样,他接下来每个球都进得很稳当,眼睛跟装了红外线作弊系统似的,角度精准清奇,时不时还来个出其不意。
他神态也极轻松,有种尽在掌握的气定神闲。目光专注得看着球桌上的球,在桌边走来走去,找角度、测距离。
看着他接连进了三个球,程飞扬连动杆的机会还没有。江苜这是要一杆清台的架势啊,难怪他一开始就不动声色的要了开球权。在不了解对方实力的前提下,这确实是最能确保自己稳赢的打法了。
凌霄脸越来越黑,觉得自己被江苜骗了,忍不住想了个损招。他趁江苜再次准备推杆的时候,推了身边人一把。
那人冷不丁被他一推,往前趔趄了两步,撞到江苜身上。
毫无疑问的,江苜打歪了。
他起身回头,看到身后那人一脸迷茫,再看一眼凌霄的表情,瞬间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江苜简直想把球杆摔了,冷声怒喝:“凌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