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三月的天气总是阴雨绵绵,从段逸成去世那几天起,这雨就未停过,傍晚18点过几分,天色灰蒙蒙。
段星时苍白血管可见的手端着厨师做好的饭菜,打开卧室门,床头柜上的数位屏如他两个小时前过来看的一样,没有动过。
赵词侧睡在床上,闭着眼睛,对他的到来也没有反应。
惶恐情绪萦绕着段星时,不过没有表现出来,走过去,把饭菜放在床头柜,柔声对翻了个身背朝他的赵词道:“词词,吃晚饭了。”
如他穿着跟他哥哥段逸成的衣服,同样的发型,他还擅自换了称呼,像自己哥哥一样喊赵词。
赵词心情复杂生气,不想理他,不想跟他说话。
他已经五六个小时没跟段星时说话了,视作空气。
段星时见此,心脏塞了石子似的,好难受,他再次怀疑自己这样做真的是正确的吗,但很快神色就变得郁沉。
这当然是正确的,不这样,赵词会走,会离开他们这个家。
他重复了一遍,“词词,吃晚饭了。”
依然没得到回应。
段星时没有像中午一样看到赵词用绝食来对抗他,急得不行,反而有些兴奋,他爱昵道:“你不吃,我就用嘴喂你了。”
赵词很饿了,早上他就心情不佳没有吃多少,可他不想妥协。
他其实也不认为段星时会真的用嘴喂他。
这时,听到碗勺碰撞声,身后的床塌下去,明显感到有人靠近。
他还没有作出反应,段星时就低下了头,呼吸因为这样能亲到赵词,而无比地重。
“呼呼,呼呼……”
赵词这才意识到他是认真的,吓得赶紧往前面躲开。
段星时搭住他的肩,把他掰回来,动作极快地抓住他两只手腕,反压过头顶,再用一只手固定住。
然后跪在他身侧的膝盖,横跨过赵词的身体,抵在他另一侧。
这是个带着百分百压迫性的姿势。
赵词清澈眼睛呈着害怕,急忙说:“别别,我、我知道了,我自己吃。”
段星时达到目的了,似是才发现两人这个暧昧的姿势,腼腆着着急
忙慌地退开。
赵词松了一口气,对他说:“你把链子解开。”
段星时拒绝,“不可以。”
赵词闻言,生气又无奈,他又一次地无比不解道:“你锁着我的意义是什么,以为这样我就会喜欢你吗?”
段星时给他拿碗的手顿了一下,跟中午相同的闷声回复:“你会喜欢我的,你会喜欢我的,你会喜欢我的。”
中午他如同神经质反复说着这句话,还有“我就是段逸成”。
赵词被他吓得不敢再说什么,现在他情况似乎还好,可是赵词还是不敢去多么刺激他,也闷声丢下一句:“自欺欺人,随便你。”
赵词扭过头,摆明了又不想理他的样子。
段星时难受极了,都快哭了,说:“不这样的话,你会走,会离开这里的。”
赵词头扭回来,奇怪地看着他:“我离开这里了,难道以后就见不了面了吗?”
“而且你也要回美国的啊。”
段星时高中还没有毕业,今年六月份才毕业,现在才三月中旬。
段星时红着眼睛,嘀咕:“我学分修满了,回国读大学。”
赵词简直不可理喻,“所以你去学校,然后每天把我关在这个卧室?”
段星时没承认也没否认,说:“……除非,除非你把我当作哥哥,当作丈夫。”
赵词用力动了一下脚,锁住他脚腕的金链发出刺耳的金属声,第一次这么发脾气,大声道:“你哥哥会这样对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