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 楚承侧后方的秦凛也迎上去。
“啪——啪——啪——!”
“啊——啊——啊——!”
还不待围观人群反应过来,尖叫出声,地上就倒了一片, 惨叫声不绝于耳。
秦凛眸光泛冷, 朝韩竹冷冷一笑。
韩竹猛地抖了抖,惊恐地对几个衙役喊道:“保护本官!快保护本官!”
然而话音刚落, 秦凛已经默默回到楚承身边, 如同守护珍宝的巨龙般寸步不离。
紧接着, 便听楚承悠然道:“叫各位见笑了。我家哥哥年纪轻轻便当了家主,为了家业请了不少江湖中人习武。听那些教习说, 他是习武的天才呢!当然, 咱们商人肯定是不敢袭官的。”他一边说, 一边还意味深长地瞥向如同惊弓之鸟的韩竹。
韩竹顿时面红耳赤, 只觉周围那些刁民都在无声地嘲笑自己方才的丑态, 心中不由对楚承和秦凛这对兄妹更加恼火!
而一旁的蒋正则颇为心虚地擦了擦额上莫须有的汗。
大舅哥太凶猛, 他迎娶楚姑娘的道路实在过于崎岖了些!
至于朱明珠, 已经惊恐得全身发抖了!
她不明白,只是针对两个路过的普通商户,怎么这么难呢?
这时,又听楚承道:“那么现在,各位能听小女子将话说完了。嗯……为何我说神婆是假的, 很简单, 首先……”随着众人视线跟随,楚承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手伸进沸腾的油锅之中!
“啊——”
有低低的惊呼声响起。
有人甚至闭上眼不忍目睹惨剧发生。
就连秦凛都吓了一跳, 本能地上前想阻止楚承。
但他显然晚了一步。然后, 他的动作就顿住了。
只见沸腾的“油锅”里,楚承的手完好无损, 依旧如柔荑般娇嫩白皙。
秦凛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但随即又觉在意料之中。
没有十足的把握,他的哥儿又怎会做出如此“冲动”的事?
一旁的楚承察觉到他的表情,逗他道:“哥哥别担心,你看,我这不是全须全尾?”
周遭人闻言,立即伸长了脖子看过来,然后对着楚承完好的手发出一叠声的惊叹和不解。
朱明珠则瞬间惨白了脸,哆嗦着嘴不敢吭声。
“她”知道!
这个医女果然知道自己耍的什么把戏!
只见秦凛收敛所有情绪,面无表情地颔首附和问:“这是什么原理?”
“这锅中液体,只有表面是一层浮油,实际上大部分都是醋。而醋的沸点……醋沸腾时的温度其实很低。所以,所谓油锅都是假象罢了,不信的话,大家可以自己手伸进去试试。”楚承一边说,一边缩回手。
他手上湿漉漉的,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金光。
秦凛立即拿出柔软的丝帕,为他擦手。
楚承也不说话,只是微笑着看着。
不远处的蒋正看在眼里,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这兄妹俩擦手的互动……为何给他一种处于暧昧氛围中的老夫老妻的感觉呢?嗯,肯定是错觉!
蒋正告诫自己别想东想西,随后振奋精神,迈步上前,不带丝毫迟疑的将手伸进油锅里。
因为早有准备,他也没惊吓或者恐惧。
等感觉到温热的水温,他甚至惊喜地笑了开来,朝楚承兴奋地开口:“真的不烫!这锅里烧的果然不是油!”
有他以身试法,包括赵大牛在内的一些胆大的村民立即迫不及待地也上来试验一番,结果均证明楚承的话没错。
于是,一众人看朱明珠的眼神就不对劲了!
“下油锅”是假的?那神谕呢?
难道朱明珠果真是个骗子?!他们一直以来都被对方给骗了?!
就连白上村那些倒在地上的村民,见状也目光闪烁、游移不定起来。
而此时,仿佛顺应了村人们心中的疑惑,只听蒋正好奇地开口:“楚姑娘,那么这用火烤出神谕启示又是什么把戏呢?”
“其实也跟白醋有关。”楚承好整以暇地回答。
“又是白醋?”蒋正一脸惊奇。
没想到这白醋居然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用法?真是长见识了!
“嗯。”楚承颔首,解释说:“白醋可以腐蚀纸张,因此用蘸着白醋的毛笔在纸上写字,稍稍晾干后将纸拿到火上烘烤,便会显出字形来。家中有白醋的,可以自行试验。”
他说得笃定淡然,不由自主便叫人深信不疑。尤其还有旁边那彻底蔫儿下来的朱明珠作衬托。
“原来如此!”蒋正拍手称妙,兴高采烈道:“本官非常相信楚姑娘,不过为了取信百姓,这试验还是得做,就让本官来做吧。”
说着,他就叫衙役取来白醋、毛笔和纸张。
这都是常见的物件,所以很快就被找来。
蒋正当着所有人的面饱蘸白醋,在干净白纸上随手写下自己的名字——其实他是想写楚承名字的,但怕被大舅哥暴打——然后等白纸晾干后,放在明火上方慢慢烘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