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突如其来的细腻而疯狂的亲吻,江遇的反应似乎很激烈,几乎是报复性地拉着晏眀浔过来亲吻。
他们的呼吸纠缠,唇齿相撞,体温逐渐相互融合,周围的空气暧昧升温。
晏眀浔的内心惊讶于江遇的主动,脑海里有那么一瞬间闪过疑惑,但很快就化被动为主动,炙热的手掌揽过江遇的腰,抓着一只手腕将人抵在台子上,继续加深加重这个吻。
江遇的身体向后仰着,他脖颈微抬,放在身后用来支撑自己身体的那只手的手指不断地蜷缩,收紧,用力,指尖泛白,鼓起的青筋和血管交错。
台上的水果篮子掉落,那只被江遇咬了一口的水蜜桃在边缘滚了两圈,摇摇欲坠,最后掉落在地,挨着两个人的脚边,被咬过得地方朝上,留着一个小小的牙印,上面泛着水润的光辉。
晏眀浔的一只脚抵在江遇的两脚间,两人跨步贴合,轻而易举地就能感受到彼此的冲动和狼狈。
四年过去,他的吻技依旧毫无章法又激情四射,喜欢像以前一样吸吮江遇的嘴唇和舌尖,贪婪地汲取每一寸气息与味道。
江遇的喉结滑动,吞咽的速度显得狼狈而忘我,最后还是亲得喘不过去,忍不住咬了下晏明浔的舌尖。
“嘶…这么凶?”晏眀浔吃痛放开人,额头紧紧贴着江遇的,唇角若即若离,勾出一道银色的丝线,下一秒又被他抹掉。
那一双神情的丹凤眼里蒙着浓重而暧昧的情.欲,晏眀浔轻笑着抚摸江遇微微泛红的眼尾,声音因亲吻后的沙哑而显得蛊惑十足,“不继续吗?”
江遇的胸口急促起伏,抬眼看着晏眀浔,双手也用力而颤抖地抓在晏眀浔的肩膀上,“不……”
方才的接吻用力而动情,他的眼神已经不是完全的冷淡,那里面藏着一圈一圈□□的涟漪,晏眀浔看得到,腰胯处的异样也能感受得到。
但即便是这样,江遇还是拒绝了。
晏眀浔听到回答后却明显愣了一下,他仿佛从江遇的眼睛里看出了挣扎,以及发泄情绪之后的才有的一瞬间的松懈、茫然,无助与悲伤。
“抱歉,我差点忘了。”晏眀浔猛地意识到什么,懊恼地抓拢额发,松开江遇。
不管怎么样,江明凯也是今天刚下葬。江遇和他之间的父子之情再单薄,对于人命的消亡,他确实也很难有那份心思。
“是我混账了。”他抱着江遇说。
晏眀浔是知道的,知道江遇一直像个被冰冻起来的木头,能直接表达情绪的话从来都不会说出口,真到了想要发泄的时候,才会在某个契机之下做出一点冲动的行为。
比如他们的第一次接吻,比如刚才。
这段时间江遇遭受到的背叛,冲击,江明凯的死,还有他们之间的感情变化……江遇从医院离开后就只字未提,大概是压抑了很久。
所以江遇亲他亲得那么突然又激烈。
“没事了,没事了。”晏眀浔环抱着江遇,一下一下轻轻拍着他的肩背,亲昵地吻他的额角,无声安抚。
江遇一直低伏在晏眀浔肩头,他在无声哽咽,他很想对晏眀浔说话,但喉咙那里被一团气堵着,说话就变得更加困难。
所以他还是哭了。
不是因为在郁期,而是单纯的宣泄。
晏眀浔察觉到自己的衬衫被泪水打湿,布料贴在肩膀上,他立刻心疼地把江遇抱得更紧。
他知道江遇的这份发泄里面,还包括了在国外四年的委屈。或者说是从钟雅君找到江遇的那一天起,他开始隐藏压抑了这么多年的委屈与痛苦,此刻终于像火山一样喷发了。
这些话江遇不用说,晏眀浔只在一瞬间就懂了。
他们在无声中拥抱着,也只是拥抱。
过了很久,江遇才用手抵着晏眀浔的肩膀把人推开,往前走,一路走到窗边,双手像两侧拉开一直遮挡的窗帘。
这一刻,江遇的眼里忽然闪烁出细微的光芒,“下雪了……”
他开口时嗓音晦涩,含着哭过之后的沙哑,口吻平淡又似乎还有一点隐藏不住的欣喜,“晏眀浔,下雪了。”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落了雪,虽然没有白茫茫的一片,但也不小,雪花洋洋洒洒地飞舞在半空,被风卷起又打着晃儿落下,一层又一层。
晏眀浔一直跟在江遇身后,看到外面的景象也有些惊讶,眼睛一亮,“还真下雪了啊,南宜……”
南宜虽然是北方,但冬天也很少落雪,以前就算有也是落地就化了,并不能像芜城那样从初雪之之后一直到寒冬的时候,能在地面覆盖上厚厚一层,再强烈的阳光也无法融化。
所以外面能下这么大的雪,晏眀浔觉得很罕见。
他偏头看着江遇,目光含着万千深情,清楚地窥探到江遇眼里的光芒和欣喜。
晏眀浔弯了弯唇,不由得想:小哑巴这些年过得那样辛苦,现在回来了,也总得有些他喜欢的事发生才对,总得有点好运降临。
那么南宜下雪也不稀奇了,毕竟江遇很喜欢雪。
江遇是真的肉眼可见的欣喜,外面的景象开阔而梦幻,让他乌云密布的内心瞬间放晴。
他喜欢雪,因为一望无际的大雪可以将整个石安巷,甚至是整个芜城都覆盖得干干净净。
下雪之后,他的世界里就不再有地上那些坑坑洼洼的烂泥,也没有站在门口八卦啰嗦的邻居,到处都是洁白无暇的,阳光照下来甚至还会闪烁着波光粼粼的光芒。他的耳边也没有吵闹,没有闲杂人等的议论,深夜万籁俱静的时候能让江遇感到十足的安宁与平静。
他喜欢和晏眀浔在这样的冬天里,窝在房间里支着小木桌煮火锅,听晏眀浔说那些乱七八糟的鬼话或浑话。
“我们回一趟芜城吧,江遇。”晏眀浔掏出手机查了查,随后牵起江遇垂落在身侧的手,笑着说:“芜城也下雪了。”
江遇转头看着晏眀浔,和他对视后愣了一秒,手上才握了回去,点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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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遇本以为,晏眀浔嘴上说的一起回芜城最快也是下周,结果没想到从他答应后到现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他们就已经在回芜城的路上了。
飞机是晏家的私人飞机,晏眀浔现在唯一能支使动这一台。江遇登机后就开始犯困犯晕,只在微信里和宋敛打了招呼。
中午他们两个在厨房亲得难舍难分的时候,宋敛还在卧室里呼呼大睡,一直到两个人都走了也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