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遇从来不觉得江明凯和自己有什么父子亲情。
那个人他从出生开始见过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甚至都不如他在石安巷偶尔见过几次的陌生人。
他们之间没有亲情,只有恨和怨怼。
所以就算江明凯真的拿过晏家的钱,江遇也绝不会把这笔账扛到自己头上。更别说,他现在还不确定白江说的话是真是假。
这种事跟针刺一样,江遇不想拖着,回酒店吃了药,又缓了几分钟,动身去良山疗养院。
良山疗养院位置偏僻安静,江遇到的时候快要晚上十点。
“2203……是江明凯,没错。”林护士在电脑上核对了一遍,看江遇一眼,“韩文青韩先生是吗?麻烦您出示一下身份证。”
江遇摇头,拿出手机打字:我不是。
两年前江明凯生病住院的时候,江遇还在伦敦,是韩文青在国内替他办的登记手续,所以登记人也是韩文青。
“不是本人吗?那您和患者的关系是……”
江遇:父子。
“啊…好的。”
林护士在这上班七年了,有时候轮班也会负责2203的病人,从来没有人来看望过,费用每年都准时打在卡上,也没听说2203有个儿子。
这关系得多微妙,一边要花钱吊着命,一边却连见一眼都不愿意。
林护士心里摇头,问他要身份证做单独登记。
江遇没带。
他离开酒店的时候有些匆忙,身份证在原来的外套口袋里。
林护士:“抱歉先生,我们院里严格规定,没有身份证登记的话,我不能让你进去。您可以联系当时的登记人韩先生过来,或者先回家取身份证,等明天再来。”
江遇明白了,点点头,只好打视频电话给韩文青。
“阿遇?”韩文青接电话的语气有些意外之喜的感觉“这么晚了,你怎么会打给我?”
江遇:我在疗养院,护士要见到登记人才让进,麻烦你了。
他比划完就把手机屏幕朝向林护士,视频里的韩文青皱起了眉,“你怎么忽然去疗养院?怎么没跟我说一下?”
但画面一转,韩文青看到的人已经是疗养院的护士了。他只好暂时放弃疑问,先和护士沟通,说明情况。
“江先生,可以了。”林护士这才点头,按照韩文青的说法把登记人改为了“江遇”。
江遇表示感谢,然后收回手机。
视频里,韩文青已经把外套套上了,有些急切地对江遇说:“阿遇,你先在外面等我,我去陪你。”
江遇对着屏幕婉拒:不用,我看一眼就走。
电话挂断后,韩文青没说话,握着手机的手指用力攥紧了些,深暗的眼底似乎藏着不为人知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