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燕城的时候,正是傍晚。
那天是个绝顶的好天气,傍晚时分的火烧云蔓延了大半个天空,仿佛抬头就能看到一场熊熊燃烧的烈焰。
傅延的车行驶在车队最前方,他们披着烈焰一样的余晖从公路另一头逐渐驶向燕城军区,离着老远,就看见军区大门口站了个人。
——是赵近诚。
一别大半年,赵近诚瘦了一大圈,他两颊明显地凹陷下去,头发已经彻底白了。
原本合身挺括的军装也变得松垮了一点,但因为皮带束得很紧,所以他看着还是挺拔而正派的。
他身边没有警卫员和秘书,只是孤身一人地站在那里。
开车的贺棠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放慢车速,把车停在离赵近诚二十米开外,没敢走近。
车上四个人谁都没说一句话,只是默契地同时拉开车门下了车。
傅延站在副驾驶旁边,身后的车队随着头车的动作挨个停下,响起一片稀疏的车门声。
傅延他们没跟赵近诚打招呼,而是拉直了衣摆,原地立正,对着赵近诚敬了个礼。
赵近诚胸口重重地起伏两下,挺直身板,回了一个军礼。
柳若松不是在役的军人,没参与这场迟来的会面,但他下意识地转动了一下行动记录仪,拍下了这个场面。
火烧云烈焰般的光倾泻下来,将世间万物镀上一层涅槃般的颜色。
“好啊。”赵近诚一开口就有点哽咽:“小兔崽子们,干得好!”
贺棠是个共情很强的女孩,她眼圈一红,挺胸立正喊道:“不负众望!”
赵近诚连说了好几声好,颤巍巍地走过来,傅延紧跑了几步去迎他,上手一扶才发现,赵近诚右腿有点不自然的跛,看起来像是受了伤。
“怎么回事?”傅延问:“一号?”
赵近诚的目光从傅延脸上掠过,然后又一一扫过他身后的几人,说道:“先回去再说。”
柳若松拎着药剂保存箱,很快跟上他们的脚步。
大半年不见,军区的安检手段比之前效率高了不少,他们很快通过了观察期,各自进入军区。
后方的部分人员和药剂样本等被柳若松带着去实验楼安置,而傅延他们则随着赵近诚走了。
一别大半年,傅延他们待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做对敌准备,赵近诚他们在这边也没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