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三被贺枫拖鸡崽子一样地拽了出去,他先是连哭带嚎,然后破口大骂,方言土话夹杂在一起,说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柳若松最初没想理他,但何老三口不择言,张嘴就说傅延以后“不得好死”,柳若松闻言脸色一变,顿时难看了起来。
傅延的生死是他的逆鳞,柳若松以前可以不在乎这些荒谬的诅咒之言,可现在却不行。
他反手从背后抽出枪,抬腿就跟了出去。
傅延还在打量那通讯器,一时竟没拉住他。
何老三被贺枫丢在院子里,还犹不死心,坐在地上手忙脚乱地往后退,视线飞速地在院子里巡视着,想找件防身的东西。
他人不老实,嘴也没闲着,仍在骂骂咧咧:“你他妈说话不算数!等爷爷死了,做鬼也不放过你!”
说来好笑,他活著作恶的时候没想起来世上有鬼这件事,临到要遭报应了才想起来这件事。
“那我祝福你,希望你死了之后,魂魄别被那些枉死的人撕碎了。”柳若松说:“你放心,等你死了我会把你挂在村口那老槐树上,等着你这辈子不得超生。”
何老三农村出身,虽然神鬼不忌,但是入土为安还是在乎的,他闻言脸皮抽了抽,用一种怨毒的眼神盯着柳若松。
傅延追出来,伸手按住柳若松的胳膊,把他往屋里拉。
“你跟他计较这个嘴仗干什么。”傅延说:“要是他随便说两句就能杀人,他就不用非那么大力气抢劫了。”
“跟他说那么多干什么。”贺枫说着打开保险栓,满不在乎地说:“社会主义新青年谁怕鬼寻仇啊。”
何老三听见枪栓响,整个人吓了个激灵,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然从地上打了个滚爬起来,抹黑就往院门口狂奔。
只是他还没跑出几步,就听身后一声枪响,子弹精准地洞穿了他的左胸,把他肋骨穿出了一个大窟窿。
血霎时间喷涌而出,被雨水稀释成血水,何老三瞪大了眼睛,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想回头再看一眼杀自己的“仇人”,可头还没转过去,人就扑通一声栽在了地上。
“他的盲打水平一号都亲自夸过。”傅延见柳若松看向贺枫,连忙解释道:“夜间动态视力队内拔尖。”
“队长也过奖了。”贺枫笑眯眯地把枪收起来,比了个五的手势:“考核的时候队长只比我少零点五分。”
柳若松看都没看何老三倒下的尸体,反而推着傅延的肩膀让他转身,一边把他往屋里推,一边跟他开玩笑:“所以你考核比人家分低,怎么当上队长的?”
傅延唔了一声,认真想了想,说道:“因为我飞行综合分——”
“因为队长是全科选手。”贺枫打断傅延,笑眯眯地晃过来,冲着柳若松挤挤眼睛:“指挥能力强,实操能力也强——全方位发展,全能人才,中坚力量。”
“是吗。”柳若松配合地挑了挑眉,转过身冲着傅延比了个赞:“哥,你好厉害。”
傅延:“……”
傅上校被这俩人的一唱一和弄得有点不好意思,他干咳一声,眼神飘了一瞬,连忙紧走几步进了屋,喊道:“贺棠,通讯器给我,别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