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清明,语气有些委屈。◎
帐篷里叽叽喳喳的声音在温泽熙耳边飘来飘去, 他没去注意那些讨论他的声音,甚至无视了那些落在身上的审视目光。
整个过程里,他一直委屈巴巴、可怜兮兮地凝视着首位上的兽人——赫尧。
他脆弱无助的模样在外人眼里就是明晃晃的求饶,可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只是望着此时站在最高处、浑身透着不容侵犯气场的赫尧失神。
他想不通, 也想不明白, 这样强势的人, 那天竟然会露出那样的恍若被人□□过的表情。
赫尧的强势和脆弱在温泽熙的脑海里营造出来一种独属于这人的反差感。
这种反差是致命的,尤其是对温泽熙而言。
他感觉舌苔在迅速分泌唾液, 于是抿紧了唇,将目光从赫尧身上匆匆移开。
他深呼吸了一口, 心里暗骂道:真是见鬼了, 自从那天后, 他就像似被下了降头一样。
这该死的暴君!竟然把他变得和原身一样, 对兽人的身躯感兴趣了。
可是……他对虎涯、雄厉这样的兽人也没感觉啊。
“温泽熙,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赫尧的声音忽然响起。
温泽熙如梦初醒般醒来, 他环顾四周,见所有人都停下了声音, 视线正聚焦在他身上, 便知道这些人大概把他审判好了。
他眨了眨眼, 眼神清明,语气有些委屈。
“不是我, 我没有要害首领的动机, 而且我本就是治疗首领的人,怎么可能这么明目张胆地下药, 而且若是我下的药, 按照祭司大人的查验, 那毒一次就能将奴隶毒死,那我直接在首领当日服用的药汤里下就好了,根本没必要把毒粉撒在所有草药上,这不是白白给自己留下证据吗?”
赫尧沉默了一下,瞥向了一旁的祭司。
祭司顿时额头冒汗,他撇开拐杖跪了下来,嘶哑道:“我在部落当祭司几十个冬季,绝对没有一丁点伤害首领的念头,我以祭司的身份向兽神起誓,我的查验结果绝对没有问题!”
温泽熙和祭司双方都说了话,帐篷里顿时议论纷纷,各种声音意见不一。
温泽熙看向了祭司,他着实没想到这人竟然敢以祭司的身份向兽神起誓,因为在部落里,向兽神起誓意味着绝对不会说谎。
可究竟有没有说谎,恐怕只有祭司自己清楚。
此时的祭司满头冷汗,而他身边,与他一同跪下的月烁也是一身战栗,他也没想到师傅会为了他做出这样的牺牲。
可这样更好!这样所有人就会相信他师傅!
其实温泽熙说的没错,他从温泽熙那儿收来的草药哪怕放了毒粉也不会一下子毒死试药的奴隶,可他必须让温泽熙的药有毒,并且是立即有效的毒!
所以他在检验草药时,偷偷摸摸给奴隶吃下了另一种剧毒的植物。
可就在他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他师傅——祭司出现了。
察觉到自己的行为被暴露,月烁脸上原本信誓旦旦的笑容破裂,不等祭司质问他,他就跪倒在地上祈求祭司帮他。
“师傅!你听我解释!”
“你!首领中毒是你!?”祭司大为震惊,他怀疑过温泽熙,怀疑过其他同首领同去的狩猎队的人,可唯独没有想过自己的徒弟。
月烁猛地摇着头:“不是的!不是的!不是我!是温泽熙的草药有问题!我…我只是…只是想让那草药的毒性更强一点而已。”
祭司听完月烁的话,表情变得堪称恐怖。
他目眦尽裂地瞪着月烁,拿着拐杖狠狠击打着对方:“那你怎么知道就是温泽熙!?到现在了你还不说实话!你知不知道对首领下毒有什么下场!啊!”
“我…不是,师傅,不是我,真的,我只是把药性相克的药粉撒在了温泽熙的草药里,我没想到他会把草药给首领使用,我不知道的,我以为他会给其他人用,我只是想让他在治疗其他人的时候出现意外而已,我没有想毒杀首领!不是我!”
祭司听着他的解释,总算理清了来龙去脉,他摇着头不敢相信地看着月烁,眼中充斥是浓浓的失望。
月烁见自己的师傅露出这样的神情,情绪彻底奔溃了。
他跪在祭司腿边,抱着祭司的大腿。
“师傅,师傅!我也是鬼迷心窍,是温泽熙蛊惑了我!他就是个妖孽,是魔鬼!自从见到他,我就不对劲了!”
“师傅!救救我!要是让首领知道是我下的药,我就死定了!只有师傅您可以帮我了!只要试药的奴隶死了,证明温泽熙的草药有问题,那就能把所有的罪行都推到温泽熙身上!本来就是他给首领吃了药性相克的草药,是他的错!”
祭司恨恨地甩开他,厉声呵斥:“我早就给你说了不要去招惹他!离他远点!你就是不听!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说你知道分寸,我知道你心里不服输,但也只是以为你去和他明面上比试,结果你竟然敢投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