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时同样听到了,他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再把窦文钰给塞回去,当做无事发生,窦文钰喜欢被“强制爱”,那是窦文钰自己的事情,他何必掺和进去呢?
结果他刚要“物归原主”,窦文钰就抬起泛红的眼睛,委屈的似是要哭了出来,“他碰你了,他碰你了……”
“呃……他怎么碰我了?”实在是窦文钰哭的太过可怜,尚时觉得自己不问一嘴都说不过了。
瞧着窦文钰悲愤的样子,他差点以为是自己占了秦瑾多么大的便宜。
“他拿着湿巾擦了……擦了你的裤腿……”
窦文钰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说到底,他就只是个一直被宠着的小少爷,没有经受太多磨难,而且他想要认定的东西,只要他哥哥窦善不从中使绊子,都会是属于他的,他哥哥也不屑于与他争,因为瞧不上他看上的东西和人。
在他的认知里,无论他多么嫌弃尚时,尚时都是他的所有物,他同意和尚时离婚,多少有些在与尚时赌气,不让尚时把他们离婚的事情说出去,一方面是占有欲在作祟,要是有人知道尚时已经离婚了,肯定就把主意打到了尚时的身上,另一方面,他或许觉得自己和尚时能复婚,既然以后他们还会再结婚,那离婚的事情就不用告诉其他人了。
可是,在方才,他瞧到秦瑾把尚时抱了进来,忽然有一种尚时不再是他的危机感。
这种危机感,那次他与方长垣在医院里打架时也是有的,只是不如面对秦瑾的时候这么强烈。
之所以危急感会这么强,是因为窦文钰很清楚他争不过也斗不过秦瑾,他与方长恒只是小打小闹,要是对上秦瑾,就得是真枪实斗了。
虽然只是一个简简单单擦裤脚的小动作,但是秦瑾是单膝跪在床边给尚时擦的。
秦瑾怎么看都不像是随便给人下跪的人,何况只是擦擦裤脚这种小事情。
同样是男人,窦文钰几乎是一下子就在秦瑾的身上看到了与自己大差不离的情感。
尚时歪了一下头,百感交集,瞧着窦文钰伤心的样子,他还以为自己对秦瑾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结果秦瑾就只是给他擦了擦裤脚呀。
“好了,别哭了,我要把你塞回去了,我不是有意打扰你和秦瑾玩强制爱的。”
“强制什么?我没有和他……”
窦文钰瞪大了含泪的眼眸,话还没有说完,强力胶布就又粘到了他的嘴上,衣柜门重新阖上,便又只剩下那到从柜门间透露进来细长的光线。
尚时的手指搭在柜门上,大脑停止运转了一会儿,又开始工作了,慢慢反应过来方才窦文钰说了些什么,可是他手上的动作太快了,先把窦文钰关进衣柜了,但是这个时候他身后的房门被人推开了,他已经不能够再把窦文钰放出来了。
在情况不明时,最好的做法就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知道的越少,死的越晚,何况窦文钰的死活与他一点都没有关系,还是那句话,如果他们还是合法的夫夫话,他对窦文钰见死不救,是绝对不行的,是违法的,但是窦文钰只是他的前任,他不去窦文钰的坟头蹦迪已经算不错的了。
尚时反应有些迟缓,他在想这些的时候,气势上极具压迫感的男人就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黑色锃亮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音,在尚时这里听来就和催命没有什么两样。
这里是秦瑾的庄园,秦瑾怎么会不知道自家衣柜里装着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男人。
“尚先生,你要换衣服吗?”男人的声音极为慢条斯理,举止是优雅中又不失成熟,喉结微微上下滚动了两下,可是他晦暗的面容又让他看起来不那么人畜无害。
“里面有新衣服,你可以挑挑。”
秦瑾如此这般一闻,衣柜里的窦文钰都紧张了起来,要是待会柜门被打开,秦瑾看到了他,知道自己对尚时做的那些事情都被他瞧见了,还不知道要怎么处理他呢!
他顺带着看了看空无一物的衣柜。
秦瑾……骗人是吧!这里有个屁的新衣服!
尚时侧眸看过去,尽管他之前不是个演员,但是赶鸭子上架,当了这么就的演员,早就习惯了镜头的存在,也学会了用外貌上的一些特点来弥补他演技很差的事实,同时在镜头面前降低存在感,只要他在剧中没有那么重要,就不会有太多的观众抓着他的演技差一直不放。
至于如何利用外貌……尚时还是很想要接一些看脸的角色,只是事与愿违。
他看了一眼秦瑾的脸,就挪开了视线,男人的面容在他看来依旧还是有些模糊的,同时他的腿又开始泛软了。
他微微缩了一下肩,声音本就沙哑,加上他故意放轻了嗓音,没有人比他更加病日膏肓了,“我冷,想要找件厚一点的衣服。”
适当的示弱,对这种喜欢把控全局的人非常有效,不会有人把过多的注意力放在一个安分守已又乖巧的人身上。
他不愿意当着秦瑾的面打开衣柜,就只是不想要秦瑾知道他清楚窦文钰就在里面。
如果两个人不是在玩“强制爱”,那就可能和两家恩怨有关,无论如何,他都不想要插手他们之间的事情。
尚时的话固然漏洞百出,床上有被子,要是真的冷的话,把被子裹身上不就行了吗?可是即便再又纰漏,也经不住有人想要当夏桀,有人想当妺喜。
夏桀可以为了妺喜一笑,撕毁价格昂贵的丝绸,那有人为了讨心上人开心,偶尔装装傻又如何呢?
秦瑾晦暗不明的视线从尚时略红的面颊上划过,像是得了一树开到糜烂的海棠花,尚时唇瓣比平日要红艳不少,因为唇瓣总是发干,尚时无意识多舔了两下就变成如今这幅样子了。
秦瑾冷白修长的手指抵在了衣柜门上,身上淡淡的檀香味与他凉薄阴翳的气势丝毫不冲突,“这样的话,衣柜里可没有你想要的衣服。”
窦文钰见秦瑾似乎没有打开衣柜的念头,他这刚刚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可是他不经意的一抬眸,从柜门缝隙间对上了秦瑾森然凉薄的眼睛,吓得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秦瑾……秦瑾知道他在衣柜里?
是秦瑾帮他绑到这里的?
窦文钰觉得秦瑾没有这么做的道理,秦瑾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如果非要他选一个人的话,他觉得这样的事比较像是费何意能做的出来的。
他与费何意不对付这么多年了,费何意对他下黑手是一点都不足为奇。
秦瑾一靠近,尚时这个身体又开始泛软,秦瑾把他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披到了他的肩头,他也是缓了一会儿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男人声音略低沉,“这样好些了吗?”
尚时茫然的摸了一下身上不属于他的外套,那缕淡淡的檀香味又将他彻底包裹了,戏得演全,无论是秦瑾主动相信的,还是被动相信的。
“好多了。”
秦瑾眉眼缓缓放松,这唇角微不可查的略微上扬了一下,“尚先生,先去床上躺一会儿吧,医生马上就来。”
窦文钰算是看出来了,秦瑾从头到尾就没有想过让尚时打开衣柜门,他倒是挺想要发出一点声音,但是想起尚时把他重新关进来时“决绝”的神情,他整个人焉了吧唧,完全丧失了斗志。
秦瑾那双宛如艺术品的手拿着水银体温计,尚时发烧测个体温很正常,但是从他接过体温计,撩起衣服,想要塞在腋下的这个过程中,秦瑾默默的将目光移开了,仅是这样还不够,秦瑾还把整个身子背过去了。
尚时看了看手中的体温计,动作也停了下来,有那么一阵恍惚。
这体温计是夹在腋下的没有错吧?
难道说还是用在肛.门里?
尚时原本是不会产生这种想法的,但是秦瑾的反应有些太大了,把头转过去还不够,整个身子都背对着他,似是他要做的不仅仅是将手伸到衣服里,再把体温计夹好。
“秦董……这个体温计怎么用?”
秦瑾微微转过了一点身子,视线先是落在了体温计上,而后又落到了似梨花一般白的指尖上。
正常人都会奇怪你怎么连体温计都不会用呢?
可是秦瑾不是正常人,在绝大多数的事情,他那些正常也不过是他伪装出来的。
体温计又回到了秦瑾的手上,他的目光是充满侵略性与占有欲的,但是他对尚时的称呼始终都保持着一些距离感,就像是现在,“尚先生,你可以把扣子解开几颗。”
尚时听话的点了点呢头,秦瑾靠过来的时候,他脑子又犯晕了,上下纠结了一会儿,最后选择了上面的扣子。
这话窦文钰是听不得的,他刚想再次用头撞击柜门,一件衣服就这么直直的飞过来了,还挂在衣橱把手上,把那唯一的光堵的死死的。
尚时胸口白的像是雪一样,秦瑾极为隐晦的多看了两眼,并不多就着两眼,他垂下羽睫,将体温计从领口放到了尚时的手臂下。
“有个比较私人的问题,我很想问一下,你可以不回答,你与窦文钰的婚后生活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