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分钟的倒计时已经过去了十分钟。

戈登关注着直播画面，焦急地安排警局所有警察尽快排查哥谭所有居民区。

但工作量实在太大了，他们就算排查三天三夜也很难查完，况且现在只剩下短短的二十多分钟。

提姆和阿福已经在排查所有居民区最近一段时间的监控，像是大海捞针，但介于最近他们一直在防备躲起来的小丑，因此工作量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大。目前为止，他们已经找出三处可疑的地点。

骑着蝙蝠摩托的夜翼和城市上空跳跃的罗宾正分别往那些被排查出的可疑地点赶去。

他们都不知道哈利·奥斯本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但即使奥斯本选择了自己去死，也难保小丑会不会心血来潮毁坏约定。把希望寄托在恶人的信用上是只有傻瓜才会做的。

蝙蝠车穿梭在逐渐变得空旷的道路上，捉住小丑逼问他把炸弹安装在了哪里是最直接的办法，而蝙蝠侠恰好对于小丑的藏匿地点有所想法。

小丑正是在ACE化工厂中掉下化工池才会成为现在的小丑，而他要在一个有纪念意义的地点制造另一个小丑，除了那个被废弃的ACE化工厂，蝙蝠侠想不到别的地方了。

就算蝙蝠车开得再迅速，蝙蝠侠还是分出了一大部分精力给直播画面。

哈利·奥斯本的双手被绑在椅子后面，他浑身湿漉漉地靠坐在椅背上，面无表情看着小丑发疯。

直播犯罪这种把戏小丑玩过很多次，几乎每一个受害人都会痛苦又惊恐地出现在直播画面里，但哈利·奥斯本似乎从头到尾都冷静地过了头。

被小丑带走的时候没有害怕，炸弹放在身边的时候没有害怕，手握成百上千人生死的时候没有害怕。

小丑甚至公然宣称哈利·奥斯本跟他是同一类人。

所有在看这场犯罪直播的人都下意识开始怀疑哈利·奥斯本，他们不相信小奥斯本会选择引爆自己身边的炸弹而使更多的人活下来。

反正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是他选择了自己活，法律也不会去制裁他。

但蝙蝠侠不认为小奥斯本会做出这种选择。

不害怕是因为他自己心智坚定，他当初能在明知有人想要杀死他的情况下以自己为诱饵引凶手上钩，足以证明他面对威胁时的冷静和理智。

再加上，蝙蝠侠回忆起餐厅里坐在他对面的哈利·奥斯本，一个死前依然想要为哥谭做些什么的年轻人，把奥斯本的荣耀看得比自己更重，他不会选择自己苟且偷生。

莫名地，蝙蝠侠不靠理智而靠情感去推测一个人。哈利·奥斯本跟小丑不是同一类人，假如一定要有一个人来类比，他说不定和布鲁斯·韦恩很像。

是布鲁斯·韦恩，而不是蝙蝠侠。

“还剩十五分钟。”小丑摇着头来到哈利旁边，他舔了舔自己猩红的嘴唇：“要快点决定啊，小丑的耐心并没有那么好。”

“我需要考虑。”

哈利语气过于平淡，小丑似乎因此丧失了很多乐趣。

“对了。”小丑一副突然想到什么的样子，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了两个不同的遥控器：“两颗炸弹的遥控器。”

他走到哈利身后，把其中一个塞进了哈利被绑在椅子后的手里：“这是另一个地方的炸弹，只要你按下起爆按钮，就能听到哥谭今年最热烈的迎接烟花，这可比无聊的舞会有趣得多。”

“而这一个，”小丑上下抛了抛手里的另一个遥控器：“是这边炸弹的引爆器，不过我想，我应该没有按下它的机会。”他凑近哈利：“你说对吧，亲爱的哈利。”

哈利突然笑了出来：“当然，我已经想好了。”

“那么……”小丑期待地更加凑近了哈利。

以戈登为首的哥谭警局和所有围观这场直播的哥谭市民瞬间提起了心，他们还没找到炸弹被安装的位置。

“假如我按下我手里的这个炸弹引爆器。”哈利以质问的语气对着小丑说：“结果引爆了自己身边这颗……要知道，你在哥谭可不太值得信任。”

“我向你保证。”小丑眼睛似乎更亮了一些：“我就在你身边，哈利，你该相信的。小丑不会让除了蝙蝠侠之外的人取走他的命。”

从小丑嘴里听到蝙蝠侠的名字，哈利的笑几乎要僵在脸上。

而哥谭所有观看直播的市民也在哈利问出那句话之后被点燃了怒火，他们都期待着无辜的青年去牺牲自己，换回或许包括自己在内的另一些人。假如哈利想要活下去，那么从此将难洗污名。

“夜翼，罗宾！”提姆在内线中呼喊正在排查炸弹的两个兄弟：“找到了吗？”

骑着摩托的夜翼已经跑了一处可疑的地点，马上就要赶到第二处：“没有，没在一号位置，马上到二号。”

“三号没有。”罗宾掀开了一栋居民楼外墙上刚挂上去的空调外机，里面只是正常的机械部件。

可恶！

假如小奥斯本现在就做出选择的话，他们排查的时间就来不及了。

蝙蝠侠面罩下的眉头自从小丑出现就紧紧皱着，现在更是要拧到一起。小奥斯本该多相信他一点，哪怕等到最后再做出选择。

蝙蝠车像是一道黑色的闪电，穿过夜色下哥谭郊外宽广的公路直往更远处开去。

小丑还在笑着等哈利的答复。

“我选择……”

小丑嘴角笑容放大：“你选择……”

“引爆这里的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