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沈亦舟的声音温沉中比平时又多染了几分醉,顾渊渟在他缓慢而清晰的声音中,心跳仿佛缓了一下。

半晌,他的脸色又阴沉下去。他手抓着沈亦舟的手,咬着牙问道:“他就这般好?”

沈亦舟被他抓的眉心皱了一下。

顾渊渟面上不满,直视着他的眼睛:“沈佩言,看着我!”

沈亦舟的眼睛这才望了过去,喝醉酒的人,比寻常的时候更会看别人的脸色,略带点抱怨地说:“凶死了。”

顾渊渟心中怒意翻腾,都快醋死了,但是和一个酒鬼说话,屁用没有,这个人根本看不懂你在气什么。

酒鬼又继续说:“你若再这般凶,我就也不在你这,去找别人了。”

“你还要去找谁?”

所有的情绪在沈亦舟说出要走那句话后压不住了,顾渊渟唇线紧绷,终于忍无可忍,直接吻了上去。

其实他这般动作之后,他心里就后悔了。

不是打算好了慢慢来吗。

再吓到阿言该怎么办。

顾渊渟思虑中微错开一点身子看沈亦舟的神情。

沈亦舟却不像上次一般生气,反而一双黑眸茫然又懵懂的看着他,似乎看不懂他在做什么。

顾渊渟心中的负罪感更重了,带着慌乱的侧后了一下身子,不敢抬头看沈亦舟,语无伦次道:“阿言,对不起……我只是……”

然而话还没有说完,沈亦舟却在这时倏然俯身,暗红色的外袍半散开,露出里面雪白的里衣。

下一秒——

一片温凉突然覆在他唇上。

阿言这是……在吻他?

顾渊渟脸上空白了一瞬,幽深的瞳孔中倒影着沈亦舟的身影,沈亦舟的眸子弯了一下。

这般笑意彻底上顾渊渟失了神,迷失在那干净又纯粹的笑容里,直到唇上一丝痛意突然袭来。

沈亦舟一口咬住了他的下唇。

顾渊渟:“……”

这属实属于自作自受了。

……

沈亦舟第二日起身的时候,只觉得脑子昏沉,他手在太阳穴按了几下,才总算缓解了不少。

他抬眸向四周扫了一眼,这是养心殿?

他昨日怎么回来的?

沈亦舟有些记不起来了,直到殿门打开,他侧眸看去,穿着黑色龙袍的顾渊渟手中端着瓷碗进来。

沈亦舟趿鞋下床,他随意披了一件外衣,举手动作,又恢复了往日的从容。

“怎么起这般早?”沈亦舟问他。

“嗯,”顾渊渟又恢复以往的模样,乖巧的将手中的汤递了出去,“先生,醒酒汤。”

沈亦舟愣了一下才伸手接过,却还是嘱托说:“陛下以后万金之躯,不可再为臣做这等事情。”

凭什么不能。

顾渊渟下意识的想反驳,到看到沈亦舟颇为严厉的目光,才不情愿的点了点头,“知道了。”

沈亦舟这才抬手喝了。

顾渊渟看着白瓷碗中的汤药一饮而尽,沈亦舟唇上沾了一点水光。

此时东方云霞升起,透光那窗框照进房间,光线照耀在沈亦舟身上,又似乎跳跃到他唇边。

顾渊渟想起昨日那温凉的触感。

他喉间滚动了一下,又在沈亦舟望过来的时候,快速地压下幽深的瞳,连带着里面欲望。

房间沉默下去,偶尔能听到宫人在外面走动的声音。

顾渊渟试探性地问道:“先生可还记得昨晚?”

沈亦舟皱了一下眉:“怎么如此问?可是我昨日做了什么?”

这便是不记得了。

顾渊渟眸子闪了一下,放松之下又带了一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