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墨双手扒拉着土面, 行到灶堂门口子,一抬头,就瞧见那么个场面。
汉子抱着地蛋儿不住地摸它的毛脑瓜, 狗子尾巴摇得可欢实。
这模样,仿佛他俩才是一家。
咋这样啊……
王墨醋得紧,心里头不是滋味。
以前地蛋儿只粘他的,自打这汉子过来了, 狗子都不和他亲了。
明明他俩才是天下第一好。
狗子听见动静,动了动毛耳朵,朝着门口子的方向看过去, 见王墨在,爪爪欢喜地拍地:“汪!”
玄鳞偏过头, 就见小哥儿过来了, 他伸出手里的鸡蛋, 笑着给王墨瞧:“地蛋儿不肯吃,说留给你。”
王墨一愣,本来还气鼓鼓个脸, 一听这话儿眉目间倏然展平,露出个甜滋滋的笑。
有汉子在,他不敢表现的多欢喜, 慌忙收了笑, 可那微扬的嘴角却咋也下不去。
玄鳞瞧着他这小模样,整个人都呆愣住了, 他心口子酥酥麻麻的痒,手心里直冒汗。
他想他在吴家那会儿, 就是这个模样,傻乎乎里带着点能被人一眼看穿的狡黠, 像院子土窠里的小草,不起眼、草尖却挠着他的心窝子,无端的撩拨人。
一股子难以言说的情愫在这破落灶堂里缓缓蔓延。
玄鳞眼睫轻颤,喉咙口子发紧,正不知道说些什么,一低头,就见着狗子叼住了他的袖管子,将他往王墨跟前拽。
玄鳞站起身,跟着狗子走到了王墨跟前。他站着,就得垂下头瞧人,好生疏离。
他伸手将长衫下摆撩了起来,蹲到了狗子跟前,也蹲到了王墨跟前。
玄鳞以为狗子拉他来,是想让他将手里的蛋拿给王墨瞧。
却不想狗子绕到了他后头,伸个毛脑瓜抵在他后腰,将他往前拱,往王墨身边拱,他脚下不稳,俩人险些撞上。
王墨一愣,皱紧眉头:“地蛋儿!你干啥呀!”
狗子收了动作,缩在玄鳞背后头,露出个毛乎乎的脑瓜,呜呜唧唧的叫了一声,那模样,可怜巴巴的。
玄鳞反手揉了把狗子的后背,转头看去王墨:“手。”
太俊了,实在太俊了。那种凌厉如刀锋的俊,看上一眼,都快要喘不过气。
之前瞧这汉子,要么离得老远,要么垂着眼不敢深瞧,如今就在身前,就算垂下头,也能顺着他月白的长衫,瞧见他修长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