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重光顿时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 抬眸看着南鹤。他的眉毛睫毛都是湿润的,显得又长又浓密的睫毛颜色更浓烈漂亮。
“委屈?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南鹤站在他面前,盯着他的冷硬淡漠的表情, 似乎能透过他的伪装起来的坚硬外壳看到他敏感脆弱的心。又想起5544说他的心理有问题,连三十几岁都没活过去, 心脏霎那间酥软。
“我当然知道。”
南鹤呼出一口气, 面容突然平和下来,他真是疯了, 他为什么总是抓着傅重光的伪装不放, 他愿意这样能怎么办呢,执着于让他卸下、折腾他让他服软有什么意思呢?
他果然是个变态。
将袖子撸到臂弯处, 南鹤拿起架子上的洗发水挤了点在手上揉搓成细密的泡沫, 像个熟练的洗头工抹到傅重光的头发上,动作轻柔地给他洗头发。
傅重光一只手抓着南鹤腰间的皮带, 以此来稳住身形, 抿了抿唇晃了晃南鹤:“你刚才去哪里了?”
“你是知道吗?”南鹤抽出一块干毛巾给傅重光捂住眼睛, 打开花洒冲他头上的泡, 哗啦啦地水声模糊了他的低沉的嗓音,“他有事,我去看他啊。”
傅重光闭着眼,这会儿他不相信南鹤的话了, 他确保南鹤不知道董茗臻受伤的事情,“不愿意说就算了。”
“去跟喵喵神祈福了。”
“什么?”
“跟喵喵神祈福你的腿会好。”
傅重光突然不说话了。
头发上的泡沫已经冲干净了, 南鹤擦了擦他眼角的水渍, 傅重光颤巍巍地睁开眼。
“你不想说你的腿, 那以后就不说了。”南鹤放下毛巾, 拿起沐浴露给他洗身体。
傅重光刚想说什么, 就听南鹤说:“不说不代表不做,你的腿还是该治好,按摩也要继续。”
“没用的。”
傅重光表情淡漠,重复一遍:“没用的。你的努力都是白费。”
“不会的。”南鹤突然低头亲吻了一下他的唇,手抚摸在他的后脑勺,亲昵地跟他蹭了蹭,“不会的。”
“你嫌弃我的腿,是吗?”傅重光冷不丁问道,抬手拽住了南鹤的衣领,“你这样执着是为什么?因为董茗臻站得起来,我不能?”
南鹤:“?”
“难道不是吗?”
南鹤:“??”
如果此时不是弯着腰被人傅重光强行拽住,他真的冲出去找5544。有时候对他不温柔真的是自己的问题吗?看看他一天到晚都在刺激自己好吗?
胡言乱语,盲目猜测。
傅重光眼角泛红,目光执拗,死死地盯着南鹤的表情,似乎不想放过他的任何细微变化。
然而,回应他的是落在屁股上重重地一下。
“啪——”
浴室里连水声都没有了,傅重光瞳孔震惊地看着南鹤,惊道:“你干什么?”
南鹤垂眼看他,毫不留情:“我看你是脑子糊涂了,给你清醒一下。”
“明南鹤!”
南鹤关掉花洒,高高地扬起手:“我再问你一遍,你总是提董茗臻是什么意思?说实话,否则再打一下。”
“明南鹤!”傅重光警告他,“你再打一下试试。”
有什么不敢的?这种事情上南鹤还是越激越敢的——手掌再次落到了傅重光的屁股上。
“你!”
南鹤伸手捏住他的下巴,逼迫他与自己对视:“再说一遍,为什么总是提董茗臻,还是说,这是你的特殊癖好?”
傅重光推南鹤的手,对方却丝毫不动,下巴还被他的捏得生疼。这叫什么样子?他自己穿得整整齐齐,却趁着他洗澡动弹不得的时候教训他打他?
越想越气,傅重光挣扎的动作越发强烈起来:“放开我!滚出去,滚出去!”
骤然间,身形一震晃动,傅重光慌乱地去抓南鹤的手,身下的凳子猛地往墙角处滑去,脊背贴上冰凉的墙。
花洒打开,温热的水雾一瞬间弥漫整个浴室。
傅重光不敢动,努力在水下睁开眼睛,就见南鹤面无表情地隔在水幕那边看着他,手正慢条斯理地解开身上的衬衫的纽扣,脱下后丢到外间去了。
“啪嗒——”是皮带扣被解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