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他的白月光和宿敌都是我31

人永远关不住自己的心。(完)

31

狂刀这话既出, 当真不少人目光直接投向了一旁休憩的应莺莺。

应莺莺:“……”又不是她!

不过她向来是个聪明人,没有又如何,光用他的名号震震人她也是不吃亏的。

洛羿眨了下眼。

徐星阳忍住了问出口, 你……哪里来的道侣。

“那是你的事情。”

“贫道此行只为一事……”

徐星阳手执剑, 剑光一闪, 化作一道避无可避的青芒,竟是直入解千眉怀里的身躯,“那就是为我的徒儿取得一个公道!”

解千眉痛哭:“水儿。”

她伸出手去捧起那张紧闭眼的脸,眉目间满是湿润, 喃喃出声, “你放心, 娘会去陪你的。”

应莺莺痴怔。

她一直以为师尊是个不动情的人, 可原来她心底是有的。

徐星阳不为所动。

洛羿叹气,“你够不够,不够再杀几个也行。”他虽嘴上说的轻巧, 可身影却隐隐把人拦在了身后。

谁都知道一介先天的实力。

徐星阳既然当时未出手,等着解千眉逃到此处, 那定是想找到另一个人。

洛羿皱眉,颇有些不耐烦。

徐星阳已经执剑, 道袍随风而动,真气浮动。

“冤有头债有主,一命抵一命。”

“这是俗世的想法, 可对武道中人来说,谁还管所谓的正道公义,修为一论高低, 鹿死谁手便是。”

“可若没有人来管管, 所有都如这般行事, 这天下岂不是乱了套。”

“这是你们天心派昔年所执理念。”

远处,竟是传来一声清淡的回音。

徐星阳微震,只见不远处的楼前似是站着个白衣身影,头戴帷帽,飘逸出尘。

“徐星阳,你扪心自问,你如今做的够不够!”

“……”

徐星阳沉默,按照门规得论事而为,不可牵扯无关人。他自是将涉及此事人通通都给……可依旧还是不甘啊!

子不教,父之过。

他有何错!

他收起剑,冷眼望去,问道:“敢问阁下何人?”

无疑,入了先天层次,气机敏锐,对于同等武道境界的人都有隐隐的判断。

白衣人伸手捂了下,微咳了声,道:“你若想打,我们去别处打。”

语毕,他干脆几个转影,直接飘然离去。身旁元青负几个跳跃,亦是跟了上去。

徐星阳速度跟上。

他追上去,却并非为了一战,而是为了这白衣人指尖的莲戒。

洛羿一看,呆了下。

他尝试拎了下身受重伤的雷倾绝,觉得很是苦恼,“你能不能自己动下,自己跑路,带着你我跑不快!”

雷倾绝:“……”

洛羿飞速拉起人,几个闪影掠走,只留下一阵浩浩荡荡传开的声音。

“我同应姑娘真的清白的,在下早有道侣!”

“不要再误会了。”

“误我清白!”

所有人:“……”关注度有点莫名啊。

这场风波来的莫名其妙,消失的也如此,不是没有好奇着这突然出现劝走了人的是谁?可想跟上去的人都跟不上。

那实在太快,压根寻不到任何踪迹。

白衣人似是接连走了数十里,只如轻轻踏步一般悠闲,原本是无痕无迹的,他偏偏留下几点踪迹等着人追。

徐星阳追了许久,才停了下来。

远处,巨石之下,终是有个高挑身影背立驻足,可偏偏这人说出的话却是让人哭笑不得,“真不知道你们怎得愿意在那里比斗,愿意让人围观。”

徐星阳:“……”

他这不是适应南疆的习俗。

“让人笑话不说,也丢了自己的脸。”那白衣人早已取下帷帽,转身而望,竟有风拂玉树,雪似琼花之感。

令人心驰动摇,神魂微动。

“是您!”

徐星阳不同,他是真的震惊。

这张脸也太像了。

师明佑微怔,“你认得我,也对……你当年在清微的时候,应该是见过我一面的。”

徐星阳喊了句:“小玉?”

师明佑眼皮微跳了下。

徐星阳追问了句,“您是……他,还是说那是您的孩子,四年前我在山下捡到他,将他带回了宗门。”

师明佑仿佛未觉一般。

徐星阳有些失落。

他依旧记得那个夜里,他从山下走回去,途中竟是见到个不言不语,似是哑巴的孩童被抛弃在林间。

那孩子生的冰雪如玉,天真稚气。

徐星阳不免生了怜悯之心,将其带回了宗门,只是他心有所悟,莫名心神悸动,不想错过这个时机。

只能将人托付给了弟子照料,便进了静室闭关。

这一闭竟是四年,谁知出关后竟是只得知那个他救回来的孩子竟是不见了。

弟子是这般说的。

门中更有人证实他在山间做清扫道童,后被调到藏经阁满实满打呆了一年,突然有一天他就消失了。

“是你。”

师明佑微惊,细细打量了下人,才有些微妙地说,“你不是姓周吗?”

徐星阳也吃惊。

当真,他当年所见的孩子是这位!

“那是家母之姓。”

徐星阳开口道。

师明佑只觉巧合,他当年本是打算直接偷偷进去一探,谁知道中途行功不稳竟是身躯缩水成了个幼童。

他本打算老实调息闭气便好。

谁知道突然来了个满面胡须的人趁他不备时将他抱起,点穴带走了。

师明佑:“……”

等醒来后,他就来到了本该潜入的天心派,这岂非得来丝毫不费工夫,他干脆就用孩童姿态在此地养伤,潜修。

反正天心派的傻子多,就没怀疑过他。

“你怎么会来了南疆?”

话才刚刚开口,徐星阳便收住了。

在最初的震惊后,他已经收回了情绪,甚至觉得有些可怕起来,一位先天高手潜入他们宗门,惊问:“你为何伪作孩童!”

师明佑颇无语道:“当初,我也没让你救。”

徐星阳呆了下。

好似,当年的确那个孩子一声不吭,只是望着自己。

洛羿是最先追过来的。

当然,原因在于他把拎着的人丢给了路上的元青负,直接快速赶了过来,他边走边喊了句,“哥哥,你等下我。”

等到了,他惊疑看了下两人,问了句,“徐掌门,你这什么眼神,我哥哥又不是什么坏人。”

徐星阳:“……”

师明佑轻轻一笑,竟有如玉生辉之感,“也许,你眼底我不是坏人,可他们眼底却是天底下的大恶人。”

洛羿小声念叨,“那是他们没眼光。”

徐星阳低头,盯着他指尖的权鉴,那是一枚莲花戒,白色莲瓣栩栩如生,丝络经脉都被细细刻画。

他缓缓道:“是你拿走了天心派的私鉴,千莲引。”

师明佑皱眉,“什么叫拿走,这明明就是我的。”

徐星阳:“……”

他刚刚出关时,就听说门派私印换了,据说是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

用了几百年不变的东西,甚至是在祖师手里,他实在无法想象会有送人的一天。

“这可是我赌赢的东西。”

“你们山上那位,怕是修道修傻了,连个双陆都玩不转。”

师明佑无疑有些戏谑道。

徐星阳大惊,追问:“你……你同先师说了些什么!”

徐星阳是清楚的,他们这位祖师有时候是糊涂的,许是他的功法问题,有时候是真的行事心性都如幼童。

“做游戏啊!”

“没办法,你把我带回了天心派,我伤没好完全,也没法直接逃出去,只能在你门派里寻些乐子。”

师明佑懒懒道。

徐星阳惊。

师明佑轻晒,衣袖舒展,忽得沉声道:“好了,许久就不必了。你可以走了。”

徐星阳面色微沉。

师明佑开口道:“徐星阳,这里是南疆,不是你们的中域。”

洛羿扬眉。

“哥哥,他不走也好,就让我把他打走呗。”

师明佑语气不善,“装些什么,你以为自己比他强过许多,还不滚回去修炼。”

洛羿小声道:“哥哥,我只是被你采补的有些亏空,修炼一阵子就好了啦,我肯定比他更厉害的。”

刚刚赶到场的人陷入凝滞。

元青负:“……”

徐星阳:“……”

师明佑半响才开口:“你倒说的出口。”

这话里有些郁闷,可却也未曾否认,只是一道劲风打了过去。

洛羿跳了几步,立即闪躲。

“哥哥,你轻点,别把你夫君杀了啊。”

“胡言乱语!”

师明佑将人拎起,冷笑了声,直接丢到了远处的湖里,随后才回身道:“天心弟子,见此戒如见……”

“你听不听令?”

徐星阳沉默半响,才道:“弟子听。”

师明佑:“人已经死了,仇也报了,你走吧。”

徐星阳闭目。

他负剑离去,可依旧是回了头,问出那句……怕是有些不甘心的话,“您是?”

师明佑轻哂一声。

“你心里应有答案,不是吗?”

徐星阳微顿,大步离去。

这世上有几位能够够得上先师的境界的人物。

他当年入了天心,真正被任命为掌门,知晓先师存在后才真正明白,怕是那位长老所言的,只有一人。

恰是那位他心中的阴影。

昔年,他在清微派时曾亲眼目睹这位同自己师父讨教,辩法,术,道,何等的潇洒狂妄,何等的任性自我。

那无疑对年轻骄傲的他造成了天一般的打击。

同等年岁,他竟是天下顶级的高手。

可随着道行增长,他竟是越发不在意了,只因差距宛若天堑。

这便是《武掌乾坤》第十二话中段的追问,徐星阳只得负剑离去,只留下依旧留在此地的几人。

雷倾绝从昏迷中清醒了些,依旧伤势颇重,只追问:“您为何护我?”

洛羿从水里爬起,恢复如常才重新回来。

“我救的!”

“才不是哥哥想救的!”

元青负暗自呵了声。

师明佑轻咳了一声,无奈叹道,“总得有几个人守着南疆,不然不得全乱了套。如何,同他比斗有何感触?”

元青负冷笑,“若我看,教主不救他更好。”

雷倾绝双眼微闭。

徐星阳的招式看似不流血,实则伤及内腑。

师明佑走了几步,笑道:“不救,不救,你难道不觉得失落吗?人生之中,便是得那么个敌手也多了几分乐趣啊。”

漫画定格于此,各方神色各异。

可紧接而来的徐星阳的身影,他并未真正离去,只是重新回到了比斗场,换了件简朴道袍,戴上了竹笠,远远望着一行人。

粉衫女子焦急问:“我给他喂了大还丹,按理来说,师兄是该清醒了。”

凌不凡扣脉,道:“不要着急。恩公还算好,可能……就是比斗太伤精气神了,需要多加修养。”

单玲珑烦躁。

她身旁的男子手执铁扇,判断道:“殷兄应该只是缺少休息。”

“你说是就是?”单玲珑反问道。

李潇水叹气,道:“这同我当年被玄冰府那位追了三天三夜没合眼,好不容易逃出生天一口气睡了两天一样,纯属累的。”

单玲珑:“你还有脸说。”

李潇水暗自骂自己,嘴巴够笨。

徐星阳就这么看着一行人将人带走了,目光未曾离开过。

画面一转,已是几日后。

昏迷的殷景山,他似是真正清醒了,于夏日的鸣蝉中惊醒,只望见了满地的碎光。

他半臂缠着纱布。

单玲珑恰好端着药从屋外走进,见了很是欣喜,“师兄,您终于醒了。”

殷景山低低说了声,“你怎么来了。”

单玲珑就差没指着人痛骂了,可她还是忍住了,只解释道:“师兄,你一走就是好几月,起初还有信送回来,结果一连两月都无消息,师父都急死了。”

殷景山起身,将手放置旁边。

忽得,只摸到了几分温热,他猛然抓住了单玲珑的双手,追问道:“他……他是不是来了。”单玲珑微怔。

“师兄,你说什么?”

殷景山缓缓收回了手,只归于一片沉寂。

单玲珑轻语:“师兄,你先喝药,等好了我们再说,好不好。”

不久后,单玲珑掩上门,走到院里,脸色依旧有些郁闷,她将药碗放下,直接出了门。

李潇水鼻青脸肿,可无奈守着门。

单玲珑哼了声,直接往外走,走了几步忽得折转回来,“你说要帮我看着师兄的,可不能打退堂鼓。”

李潇水叹气:“姑娘,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在下定说到做到。”

单玲珑噗嗤一笑。

“你是君子吗?”

隔壁的小道里,单玲珑干脆追着个红衫身影而去,“师叔,你能不能别跑的那么快,我都要追不上了。”

洛羿只得停了下来。

单玲珑:“我爹呢?”

洛羿眨眨眼,“你眼底果然就没我这个师叔。”

单玲珑很有理由,出声道:“师叔又不会跑路,可我爹会没人影。”

洛羿摊手。

“我也不知道,被你一打岔,估计追不上了。”

“呵呵,我不信。”

单玲珑反驳。

她细细打量了下人神色,嘘了声,“你骗鬼呢!还未曾见过师叔你这般神采焕发模样,你肯定在骗我。”

洛羿委屈道:“哪有?”

单玲珑一乐,“你美的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