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源跟面前的黄色锦衣男子没什么好隐瞒的，他直接道：“他是惊蛰的剑灵。”

“不对啊，上次我见惊蛰的时候，虽说瞧着已经有意识了，但是距离化形还早了八百年，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化形了。”

“该不会是这孩子身上有什么秘密，你用这个理由来蒙我吧。”

褚言心想，百年不见，顾瑾还是这么不会说话。

李嗣源能忍住没跟他动手，真的算是修养极高了。

顾瑾喋喋不休的说着，李嗣源倒也没打断他，听他絮絮叨叨的说完这些年的孤独，李嗣源才开口说明来意：“我要下潭。”

“你上次来我就跟你说清楚了，忘忧潭虽然能暂时让你忘却烦恼，但是却并不能真的让痛苦消失，等你从潭水中出来，痛苦仍旧会再一次浮现，甚至会更加清晰。”

“妄图以遗忘的办法来逃避痛苦，无异于是饮鸩止渴。”

李嗣源伸出手掌，四指微微下弯，做出了暂停的手势。

“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你怎么不是，褚言自尽那会，你瞧着跟要随他去了一样。你那会来忘忧潭，我就拒绝你了。现在过去一个月了，难道我还能答应你？”

李嗣源咳嗽了一声，有些嫌他废话太多，于是他直接进入了正题道：“褚言的命魂在下面。”

“你怎么知道的！？”顾瑾惊讶的跳了起来，这一惊讶就把自己暴露了。

李嗣源微微皱眉，审视般打量他两眼。

顾瑾被他看的有些心虚，不自然道：“你少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跟你可不一样，我把他留在这，是因为，他的命魂太苦了，遗忘能他开心一些。”

“他开不开心，不是你说了算的。”李嗣源的目光颇为冷淡。

顾瑾被他这样的目光看着，更加心虚了。片刻之后，他破罐子破摔道：“无论他开心不开心，总之事情已经这样了，你现在是想怎样，把他抢走吗。”

李嗣源摇了摇头，他颇为克制的说道：“他并非物品，何来争抢一说，我只是想复活他。”

顾瑾一怔，他不可置信的说道：“你脑子没傻吧，他是大乘期，大乘期魂飞魄散，怎么可能复活。”

“你见到他魂飞魄散了？”

“那倒……没有。所以其实他并没有完全死去，你是这个意思吗。”

李嗣源没再跟他继续讲，而是让他做出选择。

“让我进忘忧潭，或者我把你打昏，再进去。”

顾瑾怒道：“软的不行来硬的是吧，我有说不让你进吗。只是忘忧潭很特殊，我从没见过合体期，所以我也不知道忘忧潭的潭水对你有没有影响。”

“我曾听闻有化神期悲思过度，想要跳进池中溺死自己，结果不仅没死，反而悲痛全消。”

“是的，忘忧潭的潭水，有麻痹灵魂的作用，云巫山的祛痛丹原料，就是稀释后的潭水。”

“你下潭水时，在身上绑一根绳子，我会看着时辰，两个时辰一到，我就将你拉上来。”顾瑾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李嗣源点点头同意了他的提议。

褚言冷不丁开口道：“我也要下去。”

李嗣源凑近了，小声道：“你别下去，在岸上给我拉着绳子，我不信顾瑾。”

“那你在岸上，我下去。”

“不行。”李嗣源的语气格外的严厉。褚言本就缺少魂魄，若是再下了忘忧潭，说不定会被这潭水弄得再缺失什么记忆。

“我要下，我曾经是褚言的剑，我能感受到他的命魂在哪里。”褚言的态度也很强硬，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他们两个因为这件事有了分歧，褚言从李嗣源的怀里跳了下来，李嗣源也没说什么。

李嗣源的本意是想让褚言再考虑一下，如今这情形，他才是最适合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