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唯一催使他行动的，就是凡人的本能，饥饿。

辟谷丹能让他不吃任何东西也可以活着，却无法抵消饥饿的感觉。

他想，自己从前大概是个俗人，就算是失忆了，也总是想起那些眼花缭乱的吃食。

但是他并不会做吃食，他所在的仙山都是仙人，自然也不会有吃饭的地方。

他饿的有点狠了，便独自一人爬上了后山，在山坡上摘了几株绿油油的野菜，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看起来应该能吃。

回到住处，他用水泡了泡这些野菜，放到嘴里一尝，苦的他龇牙咧嘴。

什么玩意儿，难吃的要死。

褚言不愿意吃这东西，将野菜都扔到了门外。他又躲了起来，躲在这个房子里不肯出去。

只是奇怪的是，李嗣源次日来看他的时候，带了褐色的盒子过来。

打开盒子，香气瞬间就弥漫了整个屋子。

褚言咽了咽口水，忍着心头的欲望，迟迟没有凑过去。

李嗣源将带过来清炒竹笋、小鸡炖蘑菇还有蛋羹一一放在桌子上。

他开口道：“你再不吃，就凉了。”

褚言远远的看着，一边吞口水一边问道：“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李嗣源被褚言这问题弄笑了，他笑的有点无奈，这表情实在不该出现在一个少年脸上。

李嗣源耐心的解释道：“你是墨云宗的弟子，是我的师弟，师兄照顾师弟，是天经地义的，我不想要什么。”

褚言仍旧固执道：“这世上没什么是天经地义的。”

李嗣源扶了扶额头，用那张可爱的脸叹了口气。

“那你要吃吗，不吃我就带走了。”

说着李嗣源就要拿起来放在一边的筷子。

他的动作做的很缓慢，还不等他将筷子放进食盒，就感觉自己的手掌被人抓住了。

褚言用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他。

“谢谢。”

李嗣源松开了手，将筷子重新放在桌子上。

他没有离开，而是坐在桌子的另一边。

褚言指了指柜子里的衣服道：“你可以把那个拿走，当作交换。”

“我拿走了，你穿什么。”

褚言指了指自己身上破破烂烂的麻衣。

“你原本就因为衣服薄吃过苦头了，难道还要再栽一个跟头吗。”

褚言没有话能反驳他，饿了好久，褚言刚吃上食物就什么都不顾了。

脆脆的笋子咬起来很清脆，鸡汤被李嗣源用灵力保温，还是热的，鸡蛋羹又软又滑，根本不需要咀嚼，就进到了肚子里。

褚言吃的肚子撑了起来，直到再吃一口东西就会吐出来，他才停下来。

李嗣源见他这神情中带了些愉悦，心想着应当是说话的好机会，于是开口道：“宗门每日都会在半山腰的学堂开课，长老和掌门的弟子都可以去听。”

褚言慢吞吞的将视线转移，落到了李嗣源的身上。

他问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