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山下意识看向容荒。
容荒眼神阴沉沉地瞥了眼紧闭的房门, 道:“外头跪着那个,自称和你朝夕相处三百多年。”
他语气中带了点戾气,又将视线盯住了沈越山, “若非你先前不让我杀他,他眼下早就是亡魂了。”
说完,他突然又勾起了唇, 俯首蹭着沈越山肩窝撒娇,低沉地嗓音含笑,轻飘飘地说着世上最冰冷的话:“不如让我杀了他吧,我不喜欢他。”
沈越山拍了拍他的背:“知你烦他,以后他再惹你,随你如何,只是别在我眼前。”他道:“我也不知他是何时生出这样的心思。”
“惹我?他惹得哪里是我。”
容荒低笑一声, 重重在沈越山侧颈咬了一口,随后撑起身子盯着他看,唇边噙这一抹笑,但那笑像是压着火气, 目光附着了层幽沉沉的暗色,“你可知, 我若晚来半刻钟,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都不顾你如今病弱体虚,仍要一意孤行,我刚到静阳城就瞧见天汀洲处压满了天雷积云,便一路紧赶回来。”
似乎是压抑许久的怒火终于忍不住爆发, 他俯身鼻尖几乎要与沈越山的鼻尖贴在一起, 嗓音也低沉森冷:“你可知,我出门前你还好好的, 回来时就瞧见你神魂都快散了是什么样的心情!”
分崩离析的神魂即将被抽离的神智,沈越山病白虚弱的脸色,无一不让他心中充斥杀戮,恨不得将秦怀易那牲口碎尸万段。
可到最后一刻他想起沈越山的叮嘱,还是没有痛下杀手,只是施以手段令秦怀易伤势加重。
沈越山长睫轻颤,他和容荒贴得很近,呼吸交汇,乌发缠绕,腰身还有一只温度灼烫的手按着。
沈越山望着容荒沉到仿佛燃烧火焰的双眸,耳垂和脖间似乎还残留一丝被啃咬过后的麻意。
这样微麻的触感,存在感很强,就像他神魂正中,如今稳固他神魂的那一瓣,独属于容荒的那一瓣,溢满鬼息的神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