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传言愈演愈烈, 无念宗底下弟子们和其他仙门弟子频频发生争吵的事被周江南提过几次,沈越山也略有耳闻。
对此他打算多叠了几框纸人,确保每一个弟子身上都能揣两只, 避免会发生什么意外。
天汀洲土丘之外的结界又加厚了两层。
因为里面的掌座长老既迟迟见不到沈越山,也见不到其他人,便不大安分地想合力破开结界, 在前一天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弄得天汀洲整个地都在震颤,不断有灵力从结界内部敲击发出声响,差点没翻天。
沈越山也懒得打听修真界现在的情形,有心魔誓在,纵然那些人钻空子刻意泄露了消息,心魔誓终究还是会应验。
这是天道规则, 大道至简无情,岂是生活在世道之内的生灵能够违背的?
他单手掐算了一笔,仔细估量,约莫不出十日心魔誓就会应验, 这些风言风语自然会散去,无需他费神。
倒是容荒……
沈越山叠纸的动作微顿, 不动声色视线扫过了不远处还在栽种蓝铃草那抹,高挑修长的身影。
这两日草苗养护的很好,一大片空地已经快种完了,旁边也画上了聚灵阵,让这些兰草和蓝铃花得到极好的养护, 泛着光泽。
只看了一眼, 沈越山便收回眼神,继续叠纸。
若非那些人上门施压逼迫, 容荒也不会做出如此激烈的行径,只是为了维护他罢了。
或许是没人搭理海长钰,被晾了几天的海长钰终于忍不住又送回来一名无念宗弟子,顺带又递过来一份字简。
周江南恰好去了主峰一趟,顺便就带过来了,沈越山一眼也没瞧,随便容荒把字简捏成了粉末。
周江南还提了一件事,说:“最近修真界因为传言的事闹得人心惶惶,先前被拔舌的那些仙门掌座,昨日夜里无故遭受天雷降罚,死了好几个,剩下的也没了半条命,只能瘫在床上,余众门下弟子也多多少少被天雷波及,死伤惨重。”
顿了顿,他道:“这事发突然,修真界一些人说这是魔头的手段,原本有些正道仙门还不愿搀和,可昨夜事发后,这些仙门连夜传递消息聚拢起来,听说已经往庚辰仙宗的方向过去了,算算时日应该快到了。”
“随他们去。”沈越山还未出声,容荒先开口了,他转着朱笔弹了弹宣纸上的寥寥几笔勾勒出的身影,唇边带笑嗓音醇醇低沉,“天雷劈他们,那是他们活该,可惜这天雷蕴道不够……”
他抬眼视线扫过天际,眸色眼眸一片沉寂,透着一股寂寥的森冷道:“若换做是我,就该把他们劈得渣都不剩,狂妄嚼舌之人,站都不配站到我眼前。”
周江南被容荒语气里对天道的轻蔑与不敬吓得一惊,登时闭嘴不敢吭声。
天边似隐隐有道闷雷声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