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
“嘿嘿嘿……”
徐鹤然背着手, 老大爷般背着手,一边走一边发出奇怪的笑声。
“……”
“劳烦,能不能走快一点?”辛诺转过身, 瞥她,“忙了一天, 你不累?”
珠大爷不仅不累, 珠大爷觉得自己现在还能再跑十公里马拉松!
“辛同学,请注意你的用词, 你甚至不愿意称呼我一声徐老师!”徐鹤然板着脸,故意说。
“哦?”辛诺站在原地,等到徐鹤然跟上来,两人肩并肩往宿舍走,辛诺笑了声, “徐老师好大的威风,我觉得压力很大,这样吧, 不如我去找简老师?”
“!”
徐鹤然想也不想,抬手搂住辛诺的肩,她还记得不久前辛诺主动伸手抱简悦音的事。
“跟简老师比起来, 还是咱俩熟啊~”
“是吗?”辛诺的声音跟另一个女生的声音合在一起。
徐鹤然和辛诺同时回头, 简悦音不知何时走到她们身后, 脸上带着笑,故意道:“我跟辛诺不亲吗然然?既然如此, 辛诺,以后我们两个要不要以后亲一点?”
简悦音声音落下, 辛诺深邃的眼底冒出一点笑, 她立刻转过头, 目光落在徐鹤然脸上。
因为热,粉发女生头发乱糟糟地扎在脑袋后,刘海更是乱七八糟,东一戳西一抹,但是有些人就是长得好,多乱七八糟的发型配合漂亮的脸蛋,无端显露凌乱美感。
夜色中,徐鹤然的眼睛像抹上一层深色的膜,紫色的纹路星星般隐没,沉甸甸的深蓝像从深海采出的宝石,随意瞥来,一时难以分辨蓝与黑。
此刻,她这双眼睛在两个人含笑的目光中缓缓放大,惊慌蔓延到脸上。
“不,不了吧……”徐鹤然快速地小幅度摇头,“悦音姐!简老师!朋友妻不可欺啊!”
简悦音喷笑,辛诺脸黑,抬手狠狠拍了下徐鹤然的屁股,又伸出手,捏她的嘴。
“整天胡说八道。”
简悦音抬手摸了下唇,不放过徐鹤然,“哦,我倒是很想欺一欺?”
“嘶!”徐鹤然觉得简悦音是因为白天抢奶事件对自己“怀恨在心”,蓄意报复,她悲痛道:“简老师,简大人,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我另外找人给你欺!江小琼行不行?”徐鹤然开始卖队友,“因为今天我对简老师大不敬行为,我倍感歉意,决定奉上江小琼,请求简老师原谅!”
徐鹤然说完,问辛诺:“古代是不是有送质子?江小琼一定愿意为了这个家,付出自己的勇气和决心!”
辛诺:“……”
简悦音:“……”
“你们已经是这个关系了吗?”简悦音惊讶,“你们一个16,一个18,竟然有20的娃,真是医学奇迹!”
“简老师,请不要被徐鹤然带跑,我们营里不剩几个清醒的。”辛诺语气怅然。
三个人互相看看,轻笑。
“不开玩笑了,刚刚你们在说什么,然然给谁当老师?”简悦音问。
辛诺温声跟简悦音说徐鹤然教她和宋风华唱歌的事,她说完后,心思一动,笑着问简悦音:“简老师,有没有富余的时间,加入我们课后补习班?”
“我?”简悦音拍拍徐鹤然的肩膀,“那就问然然愿不愿意,让我加入你们幸福的家呀。”
徐鹤然故意用酸酸的语气说:“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我们家诺诺就是喜新厌旧,我能怎么办呢?还不是选择原谅她。”
辛诺抬手,抱住徐鹤然,歪着脑袋,撞了下她的肩膀,“好啦,主要是我跟风华唱歌底子薄,这首歌又难,珠珠一个人照顾不过来我跟风华。”
“七天确实有点紧。”简悦音笑道,“那对不起啦,徐老师,我就不客气了。”
徐鹤然深深吸了口气,连忙把辛诺拉到一边,自己站在辛诺和简悦音中间。
“真诚地欢迎你,简老师。”徐鹤然语气沉重,“但是辛同学的进度就交给我了,我郑重其事地将小风华托付给你,你不满意我再附赠一只小江琼。怎么样,够意思吧?”
简悦音竖起大拇指,表示满意。
第二日,空闲的练习室,简悦音如约而至。
宋风华愣了愣,只是看了一眼徐鹤然,没有多说什么。徐鹤然和简悦音嘴上说一人带一个,但四个人基本坐在一起,有训练营两位唱功最强的练习生在,辛诺和宋风华的歌曲进度突飞猛进。
营内气氛一天比一天焦灼,训练室的灯亮得越来越晚,所有人把自己崩成一条紧绷绷的弦,所有的心思都落在舞台上。
倒数第三天,疲惫地练习生托着沉重的步子回到宿舍时,被自己桌上放着的一叠厚厚的海报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萨萨爬一半走过来,目光落在桌上,跟海报上自己的眼睛对视。
“!”
刹那间,她几乎吓得跳起来。
其他女生惊讶地喊道:“是我们的海报!”
这几天沉默居多的宿舍一下子热闹起来,因舞台逼近压力甚大的练习生们脸上露出惊喜的灿烂笑容,她们立马抓起自己的海报,往外冲。
“看,快看!是我的海报!”
走廊冲出来许多人,互相看对方的海报。
“是上个舞台!我c——超级震撼!你这张也太好看了吧!”
“啊啊啊啊我好好看!麻麻你闺女好美!你好会生啊!muamuamua!”
“修过了,过了啊!”宿舍被欢声笑语包围。
“喂,喂,可以听到吗?”这时,宿舍的广播响起,“二十一位练习生,大家晚上好。”
“你们已经发现自己桌上的海报,每个人一共5张图,共计一百张,现在,请你们牺牲一段睡眠时间,在这一百张海报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它们将会送到环球TV幸运中奖用户手中。”
“哇——”
练习生们抱着自己的海报,幸福的冒泡泡。
工作人员抱着个小箱子,放到走廊的地上。
“这里有彩笔,大家可以挑选自己喜欢的颜色,用完请还回来哦。”
“好哒!”
“我想要金色。”
“粉粉粉——对了,小珍珠呢!我没看到小珍珠的海报!”江琼喊了声,随便抓了个颜色的笔,眼睛亮闪闪,“我要去看小珍珠和辛诺的海报!”
她声音落下,走廊上的练习生像被提醒般,扭过头就往一号宿舍冲。
“徐珍珠!把你的海报交出来!”江琼一马当先,“哐哐哐”敲一号宿舍的门,里面只有吵闹声,没有人开门,“喂喂喂!”
江琼拧一号宿舍的门,竟然锁了!
“我海报都没啦!”徐鹤然抱着辛诺的海报瑟瑟发抖,“都被抢走了。”
“哈哈哈哈哈!”萨萨靠在门口,“小珍珠海报超级好看!”
一号宿舍门口挤了一堆人。
“让我们看看啊!萨萨,咱俩可是一队的!”江琼喊道,“而且你看有什么用,这都是要被工作人员拿走,这是给观众们的礼物啊!”
萨萨冷笑,“哼!他们故意的!他们自己肯定偷偷藏起来了,我不管,只要我不交出去,节目组就得给我们多的海报让我们签名!”
正看着宿舍摄像的助理导演:“……”
“而且,你看,一张照片五张,分20份!我们21个人,除了自己,是不是都可以拿到其他人的海报!这就是节目组的阴谋啊,海报就是要给我们自己的啊!”萨萨发言无比睿智。
江琼:好有道理!
助理导演:“???”
“既然这样,我们来交换海报吧。”江琼说,“先解决内部需求!”
萨萨:“等的就是这句话!”
她扭头,对着宿舍里六人邪魅一笑,打开门。
“哇……”
乌泱泱,一群人噗通通挤进来。
“小心别把海报折了!”站在最后的哈雅夹着海报,笑嘻嘻提醒。
“快,交换!”江琼爬起来,说。
“排好队,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萨萨成为一号宿舍代言人,等门外的练习生数出自己的三十五张海报后,她才一伸手,让自己宿舍的人交出自己的。
“徐珍珠的呢!”江琼可好奇徐鹤然的海报模样。萨萨神秘一笑,从孙灵犀手里接过五张海报,“小心,这可是绝版!”
江琼举起海报。
第一张,黑暗的台阶高处,粉色发尾女生笔直站着,头顶高高的灯光像融化的月亮,光芒水银般坠落在她修长的身体中。彩色的光圈环绕在少女身体周围,她面容冷漠,垂下的眼睫挡住眼底的光芒。
“哇!”
一群练习生捧着脸露出迷醉的笑。
麻麻的小珍珠好帅。
第二张,手持棒球棍的女生嘴角勾起,眼神似笑非笑,勾着嘴角,脸庞上的红晕像粉色的海滩,星星点点的亮片折射着亮闪闪的光,她挥起的衣袖处,溅开的塑料碎片飞舞,其中一片高高飞起,光芒闪烁,与女生眼底的光交相辉映。
“哇!!”
练习生们加重语气。
麻麻的小珍珠好坏!
举着麦唱歌的小珍珠好酷!随手对台下飞吻的小珍珠又渣又拽!
江琼手唰唰唰,落在最后一张。
训练营所有练习生,一百零五张照片中,唯一一张不是舞台照的海报。
扎着马尾的女生乖巧地坐在凳子中,像是跟旁边人说话时,突然被人自身后呼唤名字,她下意识转身,脸上开朗的笑容定格在回眸的瞬间。
化妆间光芒温柔明亮,装点少女笑容,周围拥挤的人群模糊不清,唯有她的眼眸明媚灿烂,每一根睫毛都仿佛有光芒勾勒。
“是辛诺。”江琼笑道,指着海报中,镜子里的影子说。镜子只映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作为见证人,江琼快乐地跟大家解释,“辛诺借崔姐的手机给徐鹤然拍的!”
“嗷——”
被塞了口粮的麻麻们纷纷点头。
“诶,辛诺的海报呢?”江琼得到一号宿舍除了辛诺意外其他人的海报,唯独没有辛诺的。
“额……”萨萨看向东墙中央的床。
床上,某个人安静地躺着,双手放在腹部,呼吸平稳。
徐鹤然:“呼……”
“呼……”
“徐珍珠!”
江琼立马明了,“你给我把辛诺的海报交出来!整整20份一百张!你怎么能全吞了!”
“呼……”
“你别装睡!你给我起来!”江琼站在床下,叉着腰质问,“你藏哪了!一百张啊!”
“呼~”
江琼气愤地向辛诺求救。
刚回宿舍就去洗漱,只瞄了一眼海报,出来后发现海报不见的辛诺:“……唔。”
她头上顶着毛巾,打开徐鹤然的柜子。
柜子里空空荡荡,连根头发都没有。
“徐鹤然?”辛诺问,“你是不是把海报藏被窝里了?”
“呼~~”
徐鹤然睡着了,徐鹤然不知道。
辛诺抬手,让毛巾搭在脖颈处,她伸长手臂,在其他围观练习生看好戏的目光中,伸到徐鹤然明显比别人高了一截的床垫下摸摸。
“呼。”某位睡着的珠连忙翻身,压在床垫边缘。
“是我自己上去拿,还是你自己送下来?”辛诺仰着头,手指捏捏徐鹤然的胳膊,无奈地说,“一百张海报,你是要留着冬天当柴火烧?”
“呼。”
徐鹤然说梦话,“才一百张……一个房间都贴不满。”
辛诺:“……”
“你也不怕做噩梦!快点,我要上去喽,三、二……”
床上,徐鹤然怀着无用的愤怒爬起来,一边“呜呜呜”哭着一边掀起被子,万分珍惜地将厚厚的海报抽出来,拎在面前。
“我可爱的海报诺,有人心狠手辣,存心要拆开你和我,今日我不得已,将你交于敌手,但你要记得,我碍你!我碍你呀——”
徐鹤然光打雷不下雨,噘起嘴,“啵啵啵”亲在海报上,黑发女生脸上。
“不要把你弄脏的海报给人家。”辛诺冷漠地说。
“喂!”徐鹤然觉得她残忍的话像一把刀,插在自己软弱的心上,她像风雨中的一棵小草受到压迫,最终只能交出自己的一切。
啊!她好可怜!
“你一定要好好对它。”徐鹤然恋恋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