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公子不供应粮食,这帮灾民还不得翻了天去?
就算是做工也得给人支付粮食作为报酬,不然如何开工?
众人纷纷点头,第二天就集体涨价,尽管粮店那里门可罗雀,但是他们依然换了价码牌子,精米白面,从一两银子涨价到了一两二钱银子一斤了。
而粗粮粟米等便宜一些又能饱腹的粮食,从五十个铜板一斤,涨价到了六十个铜板一斤。
就连麦麸子都从十个铜板一斤,涨到了二十个铜板一斤,这东西一般喂牲口,但是人也能吃。
他们才涨价,就有人收到了消息,唐老二看着这个价格,嘬牙花子:“这帮家伙真是要钱不要命了啊?这么黑?”
“唐县令啊,我们的粮食不多了。”因为王破的大手笔,唐季这个家伙,成了唐山县新任县令,名正言顺的当了这个父母官之后,唐老二就更挺直了腰板儿,跟着田浩跑来跑去,如今更是守在邢州这边唯一的一个可以出入江河湖海的三洲码头那里,带着人眼巴眼望的看着。
这里是沧州到德州再到邢州的最大水道出入口,衡水就是路过此地,而这个码头,已经被修建一新,全都是水泥搭建,干净整洁再也不见任何泥泞。
就是如此干净整洁的码头,不见一艘船只,不见一片帆影。
“唐县令啊,这已经是第二天了。”如今的邢州知州,乃是一位当了三十年知州的老大人,他亦是王破考察过后,选出来主持邢州大局之人。
如今他与邢州半数以上的官员,都坐在这里,眼巴巴的看着一望无际的江面:“粮食还能再吃三天,平国公与长生公子没有任何表示。”
就因为俩人没有任何表示,其他人也三缄其口,这些官员们都是筛选出来的好官,每一个都很有能力,但再有能力,没有粮食安抚百姓,这样好的局面瞬间就会成为泡沫消失掉。
“长生公子说了,海船能来就能来。”唐老二扯了扯身上新的县令官服,他相信长生公子。
“希望今天能来……。”
尽管他们嘴上着急的都起了燎泡,口腔里已经溃烂了,可他们依然保持着十分平静且乐观的样子,他们不稳也不行,因为他们必须表现的锱铢在握,不然那些惶急的下属官员和前来拉粮食的民夫会生乱,那些奸诈狡猾的粮商,也会趁机煽动民意。
“知州大人莫要着急,海上风浪大,且海船也很宽,这内陆水道还是逆水行舟,可能会慢一些。”有本地河道上的人宽慰大家:“我们再等一等。”
他这话,何尝不是在安慰自己?
自从长生公子来了后,物资就没断过,但是个人力量有限,长生公子和平国公就算是砸锅卖铁,这也该扛不住了吧?
只能说,他们还是不了解田浩的财富有多少。
顺德府的粮仓早就空了,百姓们如今全靠长生公子和平国公带来的人分发赈济粮食维持生计,若是没了这些,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局面。
偏偏那些粮商,趁机一再涨价,是吃定了他们。
“天色已晚,咱们回去吧,明儿再来等就是……。”老知州能怎么办?他也没办法啊!
唐老二不想走,依然站在那里,跟一块望夫石似的。
“走吧。”老知州去拉他,就在这个时候,唐老二动了:“来了!你们看!”
水天一线之间,有一排阴影逐渐放大,一阵雄浑的号角声传来,随后是无数的桅杆帆影出现,不多时密密麻麻的各色船只,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
好大的风帆上,写着一个大大的“赈”字,下面有的写着“粮”,有的写着“布”,还有写着“盐”,但不管是写着什么,都是传说中的赈济物资到了。
这些船只过来,浩浩荡荡的看不到尾巴。
其中一艘最大的领航船只一靠上码头,就下来了几个人,其中一个领头的皮肤黝黑,一笑一口大白牙:“这里谁管啊?来个说了算的!”
“在下是邢州知州。”老知州上前来拱了拱手,又拉了一下唐老二:“这位是唐山县新任县令唐季。”
因为田浩跟王破就在唐山县那里指挥全局,唐季跟他们俩常见面。
“哦哦,知道,知道!”那人一拱手:“在下是沿海商联的主事之人海潮,乃是长生公子曾经的长随,这次奉公子之命,带来了这些东西。”
“好,好,可是来了,可是来了!”老知州激动地眼泪都下来了。
其他人也是红了眼眶,脸庞充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