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孙俩在屋里看着外头的热闹。
“明年过年之前,就给你除孝。”老太太摸着田浩的脑袋道:“也好热闹热闹。”
田浩盘算了一下,时间上来说,有一些赶:“要不年后吧?年前好忙喏。”
“年后正经走礼见客,你也能跟着你舅父哥哥们,认识点人。”老太太道:“且后年有会试。”
她的意思,是让田浩去会试。
“再看看情况吧。”田浩道:“且会试未必能一举夺魁,天下才子何其多?”
“是啊,可怜我的长生,只能一个人扑腾,定国公府都是一群夯货,带兵打仗行,打架也行,就是读书不成。”老太太又为田浩抱屈:“也帮不上你什么忙,你三舅父当年也是磕磕绊绊的考上,差一点就去了第三榜。”
进士第三榜,也就是同进士。
同进士,如夫人,都成了贬低人的话。
且同进士做官,极少能超过正四品的。
“我看三舅父的学问也就那样了,教导孩子是不成的,淳哥儿往后恐怕真的要去国子监学习了。”田浩小声的跟老太太吐槽:“何况,差事年前不下来,年后也该有个结果了,就是不知道,是外调还是留京。”
三舅父的差事,一直像是一把悬在头上的达克摩斯之剑,总也不下来。
“应该是留京的,不然何必拖了这么久?”老太太想了想:“淳哥儿还小,待得过两年大一大了,再去国子监不迟。”
“很是,那里都是十岁以上的人,他还小了点子。”田浩点头。
外头烟花绽放,鞭炮齐鸣,田浩这才知道,这个时代已经发展出了很发达的烟花爆竹行业,换言之,火药发展的不错。
等待外头放完了烟花爆竹,年夜饭也上了桌子。
年夜饭里最惹眼的便是那一人多高的大鱼,好大一条,横在桌子上,用好大好大的一个木头盘子盛放。
这个不是吃的,吃看着的,当然,你也可以吃,不过这么大的一条鱼,肯定是要剩下的,这就是留着第二天继续吃。
还有各张桌子上都放了一盘鲶鱼炖鲢鱼,这就是著名的“连年有余”。
其他的鸡鸭鱼肉不计其数,丰盛异常,且除了田浩的是素酒,其他人都是白酒,连淳哥儿和丫丫都有了米酒呢。
一大家子人共同举杯,气氛融洽的很。
等吃过了饭,小孩儿都去睡了,他们也守不了夜。
田浩也困的很,他自从来了这儿,就没怎么熬过夜,何况是彻夜不睡。
“长生也回去睡吧!”老太太亲自发了话。
“姥姥,我不困的。”田浩赶紧坐直了腰板儿。
“你都困的直点头了,还不困?”老太太摸了摸他的头,心疼的道:“且你还小呢,回去睡吧,守夜用不到你,明儿早点来给姥姥拜年就好。”
“对,长生回去吧。”大舅母也道:“别熬了。”
她是真的怕田浩熬坏了身子骨儿,大新正月的再生病,熬药,多不好?还要老太太跟着担心。
几个长辈都是这么说,田浩只好行礼告退,老实的被暖轿抬着,回到了破军院。
打着哈欠进了屋,发现屋里人都挺精神的:“我回来了,不用守夜,睡一觉哈!”
“不守也好,少爷赶紧躺着眯一会子吧,等到天亮了还得给老太太恭贺新春呢!”牛奶娘见他回来了,赶紧给他脱了大毛衣服。
田小宝也给他倒了一杯温开水喝:“大家都休息一下吧!”
“嗯嗯嗯……。”田浩点着头就麻利的往炕上一歪,沾着枕头就秒睡了,没注意到这里少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