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说,不代表别人不提好么!
当天晚上他陪着老太太用了一顿晚饭,第二天他就被大舅父派人提溜去了内书房。
内书房比起虎啸堂来,可要家居多了,里头都是兵书和兵器,气氛也没虎啸堂那么威严,但三个舅父都在呢。
“昨天去了梅园?”他进来刚见过礼,就被大舅父问了一句。
“是,去了梅园赴文会。”田浩老实的承认,他都送了梅花饼了,肯定去了啊。
“遇到了事儿?”二舅父看他这么老实,说话的口气比大舅父好了许多。
“嗯。”田浩点头。
“什么事情?”三舅父更和蔼了:“跟舅父们说一说。”
这里没有表哥表弟们在,田浩就老老实实的都说了,不过他特意隐去了王破的那一段。
只说自己好奇那蓝蕊梅花,就拐道去看了一眼,这一眼还真看对了,为此,他特意作了一首诗,赞美了蓝蕊梅花呢!
理由也算是说得过去。
“你怎么看此事?”大舅父听完了他的叙述,没有对他的那些诗词点评,直接问了他的看法。
“此事或许是凑巧,或许是有预谋,不管怎么说,这……把主意打到我一个守孝的少年人身上,对方不是什么好人。”田浩提起此事也生气,索性对方没得逞。
“曹员外,户部只有新来的一个员外郎,从江南调回来的。”三舅父想了想,告诉他们:“听闻这位曹员外一入户部,就投靠了刘志,刘志是户部侍郎,他可是大儒刘品的嫡长子,这么算起来,他算是投效了三皇子。”
“三皇子才多大啊?就开始谋算这些了,而且手段如此粗糙。”二舅父对三皇子印象不好呢。
“梅园不是谁的地盘,怎么在梅园那里设了陷阱?”大舅父在意的是事发地:“难道说,梅园主人也是三皇子那一派的?”
“不然,梅园百年声誉,不会轻易投靠谁。”三舅父却否认了:“何况,听长生的意思,梅园主人不偏不倚,应该不可能投效哪方阵营。”
田浩听的半懂不懂,刘贤妃是刘品的嫡长女,那就是户部侍郎刘志的嫡亲妹妹。
刘品可是三皇子的亲外祖父,但刘品这人,给田浩的印象可不咋地。
“只是他们把手伸到了长生的身上。”大舅父有些怒容:“还想动我定国公府的人,真是谁给的狗胆子?”
他们三个讨论这种事情,没有避着田浩的意思。
田浩口渴,喝了一大口茶水,动静大了点儿,让大舅父注意到了,大舅父立刻换了一副笑模样儿:“不愧是我定国公府的外甥,这骨气就是硬,应对的很好,咱们就该护短,别说他们没错儿,有错那也得自己罚,还轮不到外人来动手。”
“有错那也是别人的错。”田浩却来了这么一句:“大舅父,非是长生护短,而是长生认为人命无价,人只有活着才有未来,死了就一了百了了,什么都没有了。”
“是啊,人只有活着才有未来,这话说的太对了!”大舅父一拍桌子:“战场上,活着才能迎来胜利,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抚恤也只有一头驴的价钱而已!”
二舅父却叹了口气,三舅父默不吭声。
田浩觉得应该是因为大舅父是带兵打仗的人,心疼自己的兵,死一个都受不了,何况是老兵子弟,还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折损在这么一件事情里。
所以他没想太多。
可能是觉得田浩与他们也没什么共同话题,说了一会子的话,就让田浩回去了。
倒是晚上的时候,三位舅母分别送来了一份吃食,都是荤腥,但做的清淡适口,又都是带了小炉子过来的,故而在路上也不曾凉了,很是让田浩美美的吃了一顿。
只是翌日,他去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拉着他,语重心长的叮嘱:“最近要过年了,府里要忙活起来了,外头也人多,少出门去,免得被人冲撞了,反倒不美。”
“是,这天气也是越来越冷了,正所谓三九四九,棒打不走。”田浩看到老太太眼里隐隐的担忧,就十分乖巧的道:“长生啊,这会儿可不想出门了,谁来请都没用,等过了七九八九的吧,河开燕来了再说。”
“好,还是我的长生乖啊!”老太太感叹了一句,随后摆了摆手,屋里伺候的人都退了出去,她才对田浩道:“有人跟我说,你现在只是在守孝,就名声在外了,有不少人开始注意到你,且有人盘算你了。”
田浩一愣:“这个、倒是真的被人盘算了一下,不过长生运气好,他们的盘算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