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不用说了,你没那个心思。”田浩摆了摆手:“而且我乳母也没那个意思,你们俩就别有所牵连了。”
“不是,表少爷,奴才与牛奶娘,自幼相识,虽然分开二十年之久,但已经重新入府,又有了机会相遇相处,经历过风雨,才知道家的重要,不是吗?”这位还挺能说会道:“我们也只是发乎情止乎礼……。”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牛奶娘突然走了进来,先给诸位见了礼,随后才皱着眉头看着金三管事的:“金三,我们小时候是玩在一起的小伙伴,但是大了之后就很少见面了,自从我随着小姐远嫁江南,更是二十年没有见了,别说什么两心相悦的鬼话,就连小时候的情谊,也所剩无几,不过是同在府里当差,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大家你好我好而已,我与你没有任何暧昧,又怎么可能谈婚论嫁?”
金三大概没想到,牛奶娘会突然出现,并且说得如此直白。
不由得脸色一变,牛奶娘拒绝的太彻底,他没词儿反驳狡辩了。
田浩看着金三:“我就说有哪儿不对劲儿,你这人无缘无故的攀扯我乳母,是何用意?”
“奴才只是动了心,没想到会……既然是误会一场,那就算了,奴才以后不会打扰牛奶娘。”金三倒是立刻就低头认了似的,说放下就放下了。
“看,遇到点挫折,立刻就放弃,这才是做大事的人。”田浩合起了扇子,用扇子敲打着手心:“你既然不说,那我来猜一猜,如何?”
“表少爷说笑了,这、这、奴才只是觉得,可能牛奶娘没有那个意思,那奴才也不能强求是不是?”金三管事的还挺有条理的道:“这种事情,讲究个你情我愿……。”
“是啊,长生,这事情,小孩子别管。”老太太也觉得,这事情不适合让长生来管,他自己还是个孩子呢。
倒是舅父舅母们,对视一眼,没表态。
六个表哥你瞪我,我看你,用眼神交流,嗯,默契十足。
看来平日里没少相互打眼色。
“不不不,这不是什么暧昧之事。”田浩却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依长生我看啊,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别人都喊我长生少爷,他一口一个表少爷,金三管事啊,你如此做,肯定有理由,而此事无关风与月。”
“长生你是说,他有另外的理由,而不是什么幼时情谊,少年慕少艾的遗憾?”丁海到底是说亲事的人了,对这种事情还有些敏感。
尤其是他的亲事一波三折,折腾起来,没完没了,对此更在意。
“大表哥,这种话,也就骗一骗你们这些老实人。”田浩却古灵精怪的道:“想蒙骗我还是粗糙了一些,我猜啊,他是临时起意,因为我也是临时起意让人去置办东西的,结果我外头人手不足,对大兴城也不了解,牛奶娘正好认识那么几个人,有点儿面子在,就托你去采买了东西,我想你也是那个时候,才猛然想到了这个主意,靠近牛奶娘!”
虽然金三掩饰得很好,但是他不知道啊!
他不知道,这样的心思,这么隐晦的手段,竟然被一个尚未及冠的小小少年郎给看穿。
看穿了还给拆穿了。
饶是他心思深沉,也在刹那间,,漏出来了一些情绪。
震惊,慌乱,恐惧。
虽然不知所措的样子只有一瞬间,但也足够了,因为在座的谁都不是瞎子。
尤其是两位舅父,能守得住国公府百年家业的家主,和家主的亲弟弟,岂是好糊弄的人?
“好啊,好啊!”老太太气的更是拍了拍桌子,这对一个深宅老妇人来说,是真的气狠了的举动,都有些失礼:“区区一个二门外负责采买的管事,都敢盘算少爷身边的乳母了,老大老二,你们管得好家,老大家的老二家的,你们理的好中馈!”
“母亲!”
老太太明显是生气了,两对夫妻在外多尊贵,在家里也得做个孝子贤媳,一听这话都膝盖一软,给老太太跪了下去。
他们下跪,田浩也不能站着啊?
六个表哥加他这个小表弟,也都给老太太跪了。
屋子里就没站着的人,包括那些下人们都是如此。
“这是国公府邸啊!这是军功封爵的武将世家啊!”老太太气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让外人知道,我们家门风如此不严谨,该怎么看待我们家?啊?你们你们,太让我失望了。”
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倒是田浩,膝行到了老太太的跟前:“姥姥,别哭,别生气,这件事情,是长生不好,不该在您面前胡闹添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