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漂亮的李微澜,一直高傲的李微澜,一直神秘又冷淡的李微澜,一直跟周围仿佛有一层结界的李微澜。
然而此时此刻,沈宜团看着这样的兰兰,觉得无比难过。
沈宜团终于明白,李微澜那种自成一个世界的气场源于何处。
那是一层在经年的折磨中不知不觉形成的铠甲,李微澜可能一直在告诉自己:“别人说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你说再多,我也不会难过,我不在乎。”
不在乎任何事,所以不会为任何事难过。
随便发疯就行了,反正明天死了也无所谓。无牵无挂。
这是李微澜消极对抗世界的办法。
恰如此时,李微澜正在安静地坐在沈宜团身边,脸上一点伤心难过的表情也没有,仿佛早就习惯了,或者说麻木了。
徐真冷笑着,大言不惭道:“沈宜团,你认识李微澜多久?我又认识李微澜多久?他是我看着长大的,对他的了解比你多得多,李微澜从小到大,只会吃喝玩乐和给他父母惹麻烦,他惹出来的事,我都不知道让多少个秘书看过笑话了!”
包厢里的服务员无声无息地退下。
富丽堂皇,美轮美奂的雕花落地窗子里,倒影的只有他们三个人的影子。
徐真掰起涂着鲜红色的甲片数落道:“李微澜爱玩车,每一辆车的成交价落地超过千万,谁给他签的账单?是你吗沈宜团?”
“李微澜喜欢收集手表,一整面墙的百达翡丽,谁给他开的入会资格?谁给他介绍的sales?是你吗沈宜团?”
“李微澜从小时候起就喜欢买衣服喜欢打扮爱漂亮,每年各大时装周看秀的位置是谁给他留的,是你吗沈宜团?”
“每一季度上门私人定制的衣服是谁给他订的?是你吗沈宜团?珠宝拍卖会的入场券是谁给他的?是你吗沈宜团?珠宝托运过程中的巨额保险账单是谁来签单的?是你吗沈宜团?”
徐真盛气凌人地:“你倒是在这里教训起我卖儿子了,我告诉你,有人愿意花两百万接这个祖宗回家,以后的日子里供着他伺候他吃喝玩乐就已经很好了,人要懂得知足!你凭什么教训我呢,沈宜团。”
沈宜团很冷静地问:“在你眼里,李微澜只是个吃喝玩乐的废物富二代?两百万就跟一颗大白菜一样急着脱手了?”
徐真冷笑:“不然呢。”
沈宜团掏出了一张信用卡,压在桌面上,推到徐真的面前,对她说:“这张卡上有两千万,你拿去。”
徐真气势微顿:“什么?”
“你们真是无药可救了。我今天回去就去研究一下,能不能把李微澜的名字迁到我的户口本上,如果可以的话,以后李微澜的名字就住在我的户口本上。”
沈宜团敲了敲银行卡,继续说,“要是在法律关系上不可以,那我会让李微澜的户口单开一页,总之跟你们没有关系了,这两千万是买断的费用,你同意么?”
徐真的表情僵硬。
她看着面前这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坚定明亮的眼睛,在水晶灯的照耀下,亮晶晶地,好像会把人灼伤。
随即,徐真又很快冷笑:“你真是疯了。”
“让李微澜继续跟你们牵扯的话,我才是疯了。”
徐真脸色一怒,很快又笑:“好呀,有冤大头把李微澜带走,我为什么不愿意?明天我会让律师过来签合同,拟定断绝亲子关系的合同,放心,我是生意人,说到做到。”
徐真把那张卡收下了,夹在指尖。
黑色的卡片与红色的蔻丹形成视觉冲击,徐真低头把玩着那张薄薄的信用卡,还是不太能理解,只能说:“你真是有情有义,沈宜团。我都要为你鼓掌了。”
沈宜团摇摇头:“这并不算什么€€€€”
“徐真?你是叫这个名字吧?既然你不是沈宜团的母亲了,我也没有必要尊重你了。”
“我可以直接告诉你,徐真,这两千万是我这一年以来工作的所有积蓄财产。”
“所以呢?”徐真冷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