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众生,无有不苦。
“行不行啊!你当树,我当草!”没等到回答,胡之腾脑袋扭扭,催促道。
朗星河收回心神,淡淡道,“我不要当树,你个狡猾的家伙,当树要风吹日晒,鸟儿还要在我身上拉粑粑。”
“哈哈哈。”被朗星河的话逗笑了,胡之腾沮丧的心情终于好转了一些。
笑够了,胡之腾继续规划下辈子投胎计划,“那咱们都当小草,挨在一块儿。”
朗星河点头,“让苏夫子当树,咱们当他底下的小草。”
谁知,胡之腾想了想又摇头,“不行,万一有狗子在我们头顶拉屎怎么办?苏夫子肯定是好大一棵树,会召来许多狗子。”
朗星河道,“臭是臭了点,但是有营养啊。我们能长更好。”
“不行,那太脏了。”
“那做什么?”
“做云吧,自由自在。”
“风也不错。”
两只天马行空胡思乱想着,沉重的心情没有丝毫的好转。
就在这样的沉重中,永昼城中欢腾的氛围一日日浓烈,从四面八方赶来的人们让这座边陲小城变成了一座繁华热闹的不夜城,就连屋顶的积雪都被这样的热情融化了,凛冽的寒风也不那么刺骨了。
看着热热闹闹、欢庆喜乐的永昼昼城,朗星河不禁感叹,这要是个单纯的斗法大会该多好啊!可惜美好之下暗藏了太多的博弈和算计。
“等我把那些坏家伙都烧死,就能真的快快活活了。”胡之腾发着狠话。这孩子最近有些魔怔了,总想着毁灭世界,让众生归于虚无,获得永生的自由和快乐。
朗星河无语,心道,你这种反派发言可是很危险的,会被“正义之士”围剿的。
正想着,朗星河圆毛耳朵一抖,听到远处传来一道沉重的脚步声,认出那是严夫子回来了。
朗星河咕噜一下滚下软塌,熟门熟路地打开火晶炉子,点燃熏香,等到严夫子跨进屋的时候,一室暖香。
“太热了,我都掉毛了。”胡之腾一边抱怨着一边往窗户口贴贴,让自己出在一个既能吹着外头的冷风,又能享受屋内的暖气,保持在一种不冷不热的平衡状态。
严夫子先是将朗星河夸赞了一番,能干有孝心什么的,随即掏出两封信递给朗星河,“令尊和令慈回来了,信件是和年节的礼一起送来的。”
朗星河接过信,毛绒圆脸皱成了个长毛的包子,嘀咕道,“不是给他们送信,让他们别回来嘛!”怎么就不听劝呢!朗星河心中恼火着急。
严夫子俯身摸摸着急冒火的小白熊,温声道,“凡事要将心比心,你不放心父母,他们又何尝放心你呢?这永昼城是你眷恋的故乡,你父母对此地的感情难道又比你少一分了?”
“您说的对。”朗星河耷拉着脑袋,心知是自己自大霸道了。自己做什么,父母都支持。那父母想要做什么,自己凭什么去阻拦呢?不就仰着这他们爱自己吗?
正说着话,一个校工前来送信,说是胡家大公子给严夫子送了节礼和信。
严夫子拆开信,果然里头除了给严夫子的信,还另有一份给胡之腾的信。
胡之腾懒洋洋地从榻上爬下来,一边拆信,一边嘀咕,“我哥肯定不会回来的....”话未说完,却在看清信件内容的瞬间炸毛跳了起来。
“啥?!我爹妈、我二姐都回来了!!!”胡之腾揉揉眼睛,疑心自己最近是不是心魔入体出现幻觉了。
胡之腾嘴硬说着自家大哥不会回来,可是心里估摸着大哥十之八九是会回来的。但是万万没想到,自家那云游海外,仙迹难寻的爹妈也回来了!
“他们回来做什么啊?修为还不一定有我高呢!”胡之腾着急得龇牙咧嘴。虽然对自家那对不负责任的父母几乎没什么印象了,但是胡之腾还是不希望他们回来趟这趟浑水。
“气死人了!”胡之腾把信撕得稀巴烂,冲朗星河道,“我回家瞧瞧他们搞什么鬼!”说罢化作一直面目忧愁的小土狗,风一般的跑了出去。
朗星河还没反应过来呢,严夫子揉揉他的脑门,笑道,“你要不要回家看看?”
不等朗星河回答,校工又来报,“严夫子,书院外来了几位青年人,说是您过去的学生,提着礼要来拜访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