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休息了一天,第三天一早,陶希仁又上门求见。那天陶希仁极力维护赵熹,承平赵熹自然领他的情,听他来访忙请来堂上,没想陶希仁怒气冲冲,一见赵熹又大加指责:“许多大闹灵堂之人昨日一觉醒来床边竟被放了死老鼠!街上百姓也议论纷纷,说他们倚老卖老以多欺少欺辱功勋,还传了他们许多丑事,这些都是你做的不是!”
赵熹端着茶满不在乎:“有人替天行道教训他们说明他们多行不义,怎么就是我做的了?”
“悄无声息潜入家中、又能一夜之间传出丑闻,除了你明武堂,还有谁能办到!”
“呵呵,这可真是不巧,我已解散明武堂,如今只有韩东在南边帮我办事。”
“明武堂虽散、明武堂的人却还在,前日事情闹了那么大,你只要稍微漏出风声,多得人为你赴汤蹈火!”陶希仁气道,“你知不知道众口铄金、人言可畏!他们毕竟是李氏宗族、朝廷重臣,你这般作为不觉得太过了么!”
赵熹放下茶,冷笑一声:“众口铄金,人言可畏?我被人编排得还少么?谁替我说话了?他们昨天骂我不是骂得很得意么?怎么,换成他们自己就受不了了!”
陶希仁看着赵熹,道:“我从不容任何人诋毁你一句!”
赵熹偏过眼。承平道:“希仁是君子,自然不同;可世上多小人,就是孔圣人也因见南子被污,何况我等凡庸?市井所言若非真相,身正不怕影子斜、日久见人心;若是真相,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其身不正、被人诟病难道不是正常?我已命人调查他们言行品德,是真是假不日即水落石出,到时候大家自然明白。”
陶希仁道:“无论是真是假,不知真伪就不该传扬,就是他们有错,刑不上大夫!他们要么是王爷族亲、要么是朝廷高官,他们名声有污德行有损,是叫李家失尊朝廷失威啊!治国该依法、遵规矩,怎能因君主一时好恶胡乱行事!臣知王爷大君有所约束不想弄得不可收拾所以才叫下面人小惩大诫,可即已诉于刑督就叫他们查便是,就是王爷判他们无礼下令杖责也算有所出处,此等侮辱恐吓行径,于地痞流氓何异!王爷不日便要登大宝承大业,不可不慎啊!”
承平叹道:“希仁所言极是,承平受教了。不过这是确实非我二人授意,想来是百姓不知从何处听闻此事、心有不平,所以才闹成现在这样子。承平会叫人尽快核查,向百姓说明真相,至于死老鼠之类事,想来也不会再发生。”
陶希仁又看赵熹,赵熹恨道:“我已经手下留情!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你叫他们好生斟酌吧!”
承平不赞成地唤了句:“熹儿!”
赵熹抿抿唇,不再多言。
陶希仁叹道:“他们所作所为确实过分,可若不是大君代政、他们也不会铤而走险。如今李氏叔伯受伤、国公又传召两位,实在不好了结。幸好王爷身子健朗,王爷大君又负荆请罪在宫中跪了一夜,谣言虽不应传却也叫百姓对王爷大君心生怜爱,等新朝立、百废待兴,大家忙于正事、王爷再对宗族稍加安抚,这事应该就能过去了。”
承平敲了敲桌案:“说到这里,希仁,本王打算叫王君同朝听政。”
陶希仁本已打算告退,听闻这话当即毛发耸立:“王爷,这可同当时约定的不一样!”
承平冷冷一笑:“先前的约定是熹儿不受封、不领功,我们何曾违背!以后熹儿也只会以帝君之名听政,我龙座在前、他凤椅在侧,只谏不决,这还不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