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平用锦被裹住赵熹,支起身子问:“怎么了?”
香棠答:“陈夫人遣人来禀,说小公子高烧痉挛、府里的大夫们束手无策,想请卢太医来看看!”
卢太医是京都乃至本朝首屈一指的名医,因国公年纪已大、承平特地请了卢太医来照看国公身体,因而长居宫中。如今天气已晚,要进宫非得承平许可不行。
赵熹听长生有事也坐起身,一边穿衣一边问:“来传话的人呢?叫她来答。”
承平抬手为赵熹擦去额汗,道:“小孩子有事辛苦卢太医一趟就是了,你怎么还要起来?我去看看,你歇一歇吧!”
赵熹道:“长生有事慧娘恨不得我们离得远远,如今主动来求怕长生病得不轻!我哪里还能安睡呢?”
“那也不必亲自过去,问问情况就是了。”承平又问外面,“长生病得厉害么?”
来传话的侍女忙答:“小公子下午就一直哭闹不停,夫人和奶妈哄了许久、至晚饭时才消停些,结果到了夜里,居然烧起来了,怎么也退不下去,还抽搐痉挛不止!大夫们也没有办法,只有一位先生说卢太医乃如今杏林之首、请他来许能救小公子一命!”侍女说着说着竟哭了起来。
承平听这话感长生性命危急,立刻叫香棠进来拿了牌子给侍卫、命他们进宫去请卢太医、万勿惊动国公,赵熹忙道:“把王安先生和怀章也请来!”
王安和怀章虽不是大夫、确实赵熹最为信任的两人,他重伤多次、都是这两人照顾、为他续命,他希望长生也能像他一样闯过重重关。香棠点点头,小跑出去交代。
承平知赵熹绝不肯再休息,也匆匆换了衣服,同赵熹一起去小院看望长生。经过花园来到小院门前,见门口卧着两只不知什么兽的雕塑,目瞪牙龇一脸凶相,想来便是昨日法事请来的。赵熹一脚将它踹开:“没用的东西!”
李温本没什么事,中午和李淳摊牌后他反而没有回家、只怕再遇上李淳叫两人尴尬,所以一直在外面晃荡,幸而年后不久街上仍然热闹,杂耍百戏杂剧,够他消磨时光,一直等到月近中天、估摸着府中人已休息,他慢慢回到家,却见大门外停了几辆马车、院子里也灯火通明,他忙问下人:“发生了什么事,这么晚还有人来拜见么?”
下人答:“小院的主子急病、王爷和王君连夜召来卢太医和王先生、怀章大君诊治,如今王爷和王君也都在小院呢。”
小院的事李温不该参和太多,可他已知道了这事、不去看看又放心不下,纠结再三,李温还是赶去小院,怕打扰大夫也没叫下人通禀,自己走进长生屋子,谁料正看见陈氏挥手扇在熙薇脸上。
李温抢步挡在熙薇身前:“弟妹,你这是做什么!不是说长生病了么,你、这,这与她有什么相干!”
慧娘看到李温也颇为意外,退后一步转过头去,樱桃上前气道:“大公子您不知道,今夜小公子病重、夫人急得手足无措,叫奴婢们去侧夫人屋里请公子,可侧夫人竟将小的们挡在门外!若非夫人当机立断打扰王爷王君、若非奴婢不要见面冲进侧夫人屋子去喊公子,公子、公子说不定、说不定连小公子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慧娘闻言转过去又打了樱桃一巴掌:“你在胡说什么,什么最后一面!长生福缘深厚,怎么会是最后一面!”